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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陽瞧見她模樣的時候心裡一驚,走上前去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眼直視他,這時憶昔才真正的看清楚這位年輕帝王的模樣。

濃密的劍眉斜飛入鬢,狹長的鳳眼內眼珠如點漆之墨,鼻樑挺直,薄唇緊抿,莫怪民間戲言,“世間顏色皆天家”,堂堂男兒長得已是如此驚人,更別說後宮中各色的容貌傾城的宮妃了。

司空肅陽盯著眼前的面容,半晌才道:“你是一月前在方相府中獻舞的方相義女?”

憶昔本打算低著頭回答,然被他捏著下巴,也動彈不得,只好仰著頭應聲,“正是奴婢。”

“很好!”司空肅陽甩開手,眼中一片冷凝,好你個方相,竟然將主意打到了她身上,朕便如你們的願,瞧瞧你們到底打的什麼如意算盤!

憶昔看見西濟帝甩袖而去的身影,總算放下心來,日頭晃得人眼花,她緩了一陣,才提起腿要站起來,沒想到腳已經麻了,她剛一抬腿,差點摔倒,幸好扶住臺階,要不然鐵定摔倒,在御花園亭子裡面休息了一會兒,腳麻的感覺方淡了些,遂起身往自己的宮殿走去。

剛進殿門,珠雲便拉著她興奮得叫了起來,“小姐,小姐。方才,方才……”

憶昔被她拽著袖子,聽她結結巴巴的說著,半天沒個重點,只好苦笑道:“你慢點說,要是說不清楚就等理清思緒以後再說。小姐我等著。”

珠雲嚥了咽口水,指了指擺在案几上的物什讓她看。

憶昔走過去,掀掉上面的紅布,才知道為什麼小丫頭這麼興奮,原來是自己的小殿莫名的多了些賞賜,小小的案几上擺滿了金釧,玉石,絲綢,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物什。

憶昔冷靜的想了想,自己從沒跟別人打過交道,除了今個碰到了真龍天子。想來除了皇帝,誰還會有這麼大的陣仗呢?遂問珠雲:“可是皇上頒的賞賜?”

珠雲忙不迭的點頭,見憶昔蹙了眉心,明顯不是開心的樣子,忙問:“小姐為何這般模樣?得了賞賜說明陛下總算記得小姐,指不定這幾日便會寵幸小姐。小姐的翻身之日便要來了。”

“珠雲,你不懂。”憶昔將賞賜的珍寶分別用紅布蓋上,“我原想平平靜靜的度過這一生。即使入了皇宮,只要皇上不記得我了,那麼我也可以在這冰冷的宮殿度過一生。現在,皇上無故賞賜,後宮各妃肯定已經知道了,他這是將我捲進了這個旋風眼兒裡。只怕從今日起,我們的安生日子便要到頭了。”

憶昔嘆了口氣,坐進椅子裡面,椅子瞅著沒什麼稀奇,不過,這宮裡的東西又有什麼不是稀奇玩意兒呢?有些東西看似普通,實則珍稀極了。

憶昔撫摸著椅子上面凸起的花紋,默默無言,手一用力,椅子邊緣的花紋便咯得她的手一陣一陣的疼。

天色暗了下來,總算有了點涼意,年輕的新帝踱步走進寢殿,凝視著牆壁上的畫像,漆黑的雙瞳溢滿了罕見的深情與懊悔。

畫像上的女子,雖不知年紀,不過瞧著甚是年輕,著一襲江南水紗之裙,坐在鞦韆上,衣袂飄飛,髮髻輕揚,帶著年少不知愁滋味的歡快。下筆的人應是極其用心,連女子的一縷髮絲飄到她的嘴角也捕捉到了。甚至連女子腰側的香囊也入了畫,香囊是綠底白花,然畢竟隔得距離較遠,香囊上面的花也就看不真切。

司空肅陽摸了摸畫像上面女子的臉頰,低聲傾訴道:“青喬,他們那些人想用一個和你相似的人迷惑我,真當我是個昏君麼?且不說我本就不是貪戀女色之徒,若是,我又怎肯受他們擺佈。今日起,我便順著他們的意思,看看他們究竟想耍什麼花樣?”

他突然憶起今日捏起那個女子的下巴,她抬眸的那一瞬間,他差點真的以為是青喬回來了,一月前的獻舞,他只依稀記得那個女子有和青喬一樣的水潤眸子。所以才會想到將她招到宮中來。

現在看來,那女子的容貌不只是相似,幾乎是一模一樣,一樣的眉眼,一樣的臉頰。

然而青喬不會那麼的柔順溫婉,青喬咋咋呼呼的連行個禮都覺得是累贅。青喬不會像這樣鶯鶯細語,青喬的語速極快,像珠玉墜落玉盤的清脆。青喬,青喬……他的腦子裡面全是往日青喬的影子,揮之不去。

青喬……他的青喬,即使是與她一母同胞的姐姐也是不能比的,更不用說今日見到的那個女子。相同的皮囊又如何,骨子裡終究不同。

而他的青喬,終究只有一個。

司空肅陽立在畫像前面,久久地不動,然拳頭卻握得緊緊地。

已是三更時分,憶昔從夢中驚醒,睜著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