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就要向我出拳頭。
我只輕輕一晃躲過了。他一拳揮了個空,好沒面子,轉身欲再撲將過來。我懶得再躲,便從他身邊巧巧穿過去,一手閒閒搭在其肩胛骨上。
待要發力時,背後冷冷傳來一位長者的聲音:“住手!”
原來是老管家梨叔來“迎”我了。
那少年一聽是梨叔,不敢動彈。
我見狀也就收了手勢作罷了,只站著不動。
梨叔當即跨步到我面前,淺淺揖了一禮,身子自然是不彎下去的,只聲音倒沉穩。“月小姐,別來無恙。這猴兒不懂事,老朽代他謝小姐手下留情了。”
這梨叔決計不是個好惹的,我也就受了不計較,於是笑盈盈寒暄道:“梨叔說笑了,這位兄弟未曾見過我,不識者不罪。倒是我先急躁了,還望梨叔海涵,您老人家近年可好?”
他聽著也並不抬頭看我,只是公事般道:“小姐言重了。謝小姐關心,老朽很好。小姐請。”再施一施手,引了我進了大門。
我徑直掠過少年跟了他進去。
那人仍是剛剛的姿勢留在原地,驚得不輕。
我一路尾隨梨叔,走得穩當,內心澄明。
這門真不好進。
剛剛這老人早已躲在門後。我識他已久,自然辨得出他氣息。他待我出手才跑出來“救火”,分明是想挫一挫我的銳氣點兼驗一驗我許久不作此道,如今成色如何。狡猾之極。
陸爺身邊的人,就屬這隻老狐狸,多年來看不透他。
走著走著,穿過前面的花園,也就到了正房。
這是幢老式洋房,有些規模,也好些年代了。這公館雖是位於城中心的繁華地帶,也算是個鬧中取靜的處所。前代主人是誰不得而知。總之自我記事起,陸爺跟他那一門的子弟就住在這裡。
進了門,穿過富麗堂皇的大廳再走了好一會到了後園子的一個水池前。但見一個著一身銀灰色長褂,隻手負立的長者背對著我二人立在池邊,正喂著池中錦鯉。
這便是陸爺。
離了他二米來遠,梨叔停下了,畢恭畢敬對陸爺說道:“主,月小姐來探望您了。”然陸爺不聲不響依舊喂他的魚,梨叔見狀也就退下了。
我早知他會拿出這個款,也就不慌不忙抱拳行禮,“晚輩問師伯的安。”
他極低沉地“嗯”了一聲,轉將過來。三年未見,陸爺倒無甚改變,一派得目光清朗,身形頎長……他與師父不僅同門,連氣質上也略有些相似,神情間毫無戾氣,卻有一番世外之人的淡定。那些不知底蘊的,斷不會把眼前這位似有道骨仙風的人物跟鬼士組織的大頭目聯絡起來。
“我的月師侄,你倒還肯認我這個師伯。”他開了腔,語氣不重卻分明有責備之意。
我低頭歉道:“是師侄莽撞壞了事,但請師伯原諒。師侄未敢忘記師伯恩惠,只怕日後還要多多仰仗師伯教誨。”
“月師侄言重了,我哪裡有本事教你。你如今洗了手,倒愈發長進了。綁了我的人也罷了,還丟在廢物箱裡。好叫外人知道我陸逸明門下全是廢物飯桶?”他一番話雖是平常的語調,卻字字寒氣逼人。
我知他是真怒了,少不得更放低些身段,陳情道:“師伯這話折煞月兒了。一來那位師兄瞧著眼生,又一上來就動了真格兒。月兒不明就裡,動手不過是為了自保。二來,師兄來時天尚且明著,若隨意處置了恐其有所損傷,那廢物箱子雖是腌臢了些但不至於生出什麼事端來。若師伯還氣著,不拘著罰了月兒便是。”
雖是一套說辭,但我亦有我的道理。
那日那小子待我轉圜身去仍是用槍指著我前額。那左輪槍離在面板上差了一寸,也是微微冰涼。我知他是存心挑釁,我又到時交貨,便伸左手去握住他的槍桿子往自己前額上貼,且道:“說你找錯你不信,有本事便動手。一槍穿過去兩下里都痛快。”
他一看便不是個資歷深的,想不到我如此一招,當下眼神就慌了,卻逞強說道:“你以為我不敢,想你一介女流。鷓鴣?看來浪得虛名。”便笑將起來。
我一看機會來了,趁他未及反應,便左手崴了他的左輪,右手並起食指中指指節起寸勁將彈夾頂出了兩米多遠,再將他手背向後一折,只見他手一軟槍便“哐當”一聲跌落。他見武器被拆,警醒將來,出手掐我,不依不撓。我這名號叫鷓鴣,無非是因為身手敏捷,哪裡能給他這個機會,頭一偏讓他隻手落空,腳步一點人已是在他身後,將他那握槍的手的手臂整隻按在其背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