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教育領域,一般來說,就是官宦子弟或是富家公子的主場。畢竟不管是買樂器還是學樂器,背後都需要有經濟支撐。更別說人精力有限,貧民子弟光是學習經義就已為難,哪還有時間精力以及金錢去學音律?
張嗣修透過談話已知,范進為發解時家境貧寒,料想於音律上必是門外漢,卻是有心讓他出個醜,這樣將來相處時,劉勘之心裡就少芥蒂。
可沒想到范進靠著系統加持,本業又是京劇,經驗折算於音樂一道堪稱宗師級別,尤其可以自由兌換,什麼樂器在他手裡都是宗師,這就不是這幫人能比。紙簫又是福建特產,他們不太擅長,結果范進一曲壓四座,率先出手,其他人反倒不好接招。
張嗣修擔心劉勘之面上不掛,連忙笑道:“劉兄範兄都是才子,各有長處,小妹,你的丫頭把點心預備的怎麼樣了?”
“早就準備好了,這點心一準是好,是特意從廣東學來的蓮蓉餅。據說這餡子本來就是採買我們湖廣出的蓮子,運到廣東去做的。我那丫頭為了學這蓮蓉餅手藝,很吃了些苦頭來著,不過總算還過的去,大家嚐嚐看。”
一個清秀可人的丫頭,用清花瓷盤端了幾塊蓮蓉餅上來,眾人一人拿了一塊來吃,范進咬了一口,仔細咂摸著滋味,心內暗自佩服,這大宅門的廚師就是不簡單,雖然是學,手藝卻半點不輸給自己這正宗字號。
劉勘之問道:“範兄,這蓮蓉還正宗?咱們幾個裡,只有你是廣東人,當以你為公道。”
“恩,確實正宗,即便是小弟自己來做,也不過就是如此了。”
張嗣修一笑,“範兄自己還會做飯?”
“實不相瞞,這蓮蓉餅就是我搞的。本來有人想叫範餅的,我嫌太難聽,還是讓它叫蓮蓉餅了。除了這個,範魚、翠蓋魚翅、雙皮奶這些食物點心都是我研究的。在廣州還開了家酒樓……”
張嗣修被一口蓮蓉嗆的陣陣咳嗽不止,劉勘之打量范進許久才問道:“範兄,人的精力有限,你做這些事,不怕耽誤了學業?”
“怕自然是怕的,不過我輩讀書是手段,為國出力才是目的,只要不耽誤報效朝廷,就不算誤事。其實做做生意也有好處,腦筋會變的開闊,解決問題時,思路會變寬。就像我們眼下。”
他指了指四周,距離他們的船不遠,那一艘艘停泊的船隻。那些船上也有人在舉行聚會,歌唱聲以及絲竹聲,順著風也往他們這邊飄。
“劉兄你看,如果你告訴他們現在長沙有反賊啊,他們怎麼樣?有多快跑多快了,然後呢這裡就會變得蕭條。商人來的少,物價就會變高,老百姓生活壓力大,就會變的不開心。怨氣越積越多,反賊再一挑撥,本來不能成事的長沙也就成事了。如果用生意人的角度看,就告訴他們天下太平,把人都吸引在長沙,市面繁華百業興旺,老百姓有飯吃有錢賺,不管反賊拿出什麼妖書來,也騙不走幾個人,造反的事就很難成。”
劉勘之看看范進,“這就是範兄虛構謠言的理由?你散佈訊息稱建昌王府被劫金銀藏在長沙某處,那些胥吏衙役以及江湖上的城狐社鼠何等樣人?怕不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這些積帑找到。長沙百姓,這下算是有難了。”
“不至於的,張家二位公子還有女公子以及劉公子在,我們這船上還有十幾位舉人老爺,誰敢做的太過分,一巴掌就拍死了他。有一個約束在,那些衙役做事會有些分寸。再不行就借幾顆頭用下,何況有監督在,不會讓事情失控。他們的價值,就是打草驚蛇,讓那些人慌,我們下一步的計劃才好實施。”
“範兄這辦法果然很像個商人,卻不像個君子了。”
“或許吧,在羅山那面辦軍務事,其實我也是像商人的時候居多。給三軍採辦軍食,要不就是去籌措軍餉。還有搞瓊鹽、粵鐵。這些都是商人做的事,主要是我朝如今文脈興盛,才子那麼多,不差我這一個,反倒是商人有限,幫朝廷的更少,物以稀為貴。”
“你這還是商人手段!”
少女看著兩人鬥嘴,忍不住抿嘴微笑,卻不知是在笑他們中的哪一個。點手叫來自己的丫鬟,時間不長,那丫鬟費力地捧了面古琴出來。少女朝范進行個禮,“範兄,劉兄是我們湖廣有名的琴簫雙絕,不知範兄你的琴藝如何?今晚月色正好,可否彈奏一曲,讓小妹一飽耳福?”
范進看看劉勘之,又看看少女,搖頭道:“算了吧,我在羅山的時候彈過琴,結果彈過之後,羅山人就殺過來了。說實在彈的太難聽,他們晚上睡不了覺,還不如跟官軍拼了。咱們周圍那麼多船,擾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