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打算好了的,吃完飯就出發去教堂。
可是等了許久都未等到江入其與江子轅。
江楚氏還在廚房忙碌著些零零碎碎,劉佩如與江子轅早已到了,正坐在子衿兩旁悠悠地喝著茶。
子衿拿出懷錶,都已經十二點一刻了,吃完飯還不得十一點了?本來她是算好了的,吃飯三刻鐘,趕路兩刻鐘。婚禮晚去一會兒是沒什麼大事的,如今看來,卻不是晚去一會兒這麼簡單了。
劉佩如見子衿坐在那裡焦躁不安的,便問道:“小姑莫不是要趕著去那趙小姐的婚禮?”
子衿點了點頭,眼睛卻一直看著外面。
劉佩如笑著吹了口茶,像是無意般地說:“等我們吃完時,怕是趕不上了。”
“那怎麼辦?”子衿轉頭看著江子轅:“我先去欽洺的婚禮可好?”
江子轅瞥了一眼劉佩如,對子衿說:“不行,以前父親便規定過中秋全家都要在一起吃飯的。”
“別人家不都是晚上才吃的麼”
“那是因為晚上父親與大哥沒有時間,以往我們家也是晚上。”
劉佩如笑道:“是啊小姑,你且耐心的等一等,興許還能趕上些呢。”
等到他們全家聚攏吃完飯時,已然是過了時辰了。子衿急急忙忙地奔上早已備好的汽車上,連招呼都忘了打。她一路都催促著司機,心裡有些微惱父親與大哥的不守時。
趙欽洺一向是多愁善感的,若是她此番沒去,她日後定是會多想的。她的婚姻本就不幸,她不想再讓她再徒增煩惱。
汽車一路疾馳駛向聖彼得大教堂,卻在一個交叉路口堵住了。
司機回頭說:“小姐,前面好像有迎親隊伍。”
“迎親?”今日除了趙欽洺還有哪家成親?她有些焦急地探向窗外,只見一排婚車橫著自那路口駛過。這裡離教堂不到一百米路,她自己跑去或許還要快些。她將手放在車門把手上,正想下車時,眼眸卻驀然與那其中一輛婚車上的人對上。
她似乎看到了她眼中含著的淚水。
她的心驀地一沉,她終究是遲到了。
婚車上的趙欽洺在進行婚禮時並未有任何不滿的情緒。她的兩個好友都未來參加她的婚禮,她不怪她們也不怨她們,像她這樣不幸的婚姻她也不想讓她們見證。
此時看到子衿,她控制了許久的眼淚忽然像開了閥門般皆湧了上來,她看到子衿眼中的焦急與憐惜。她對她綻放出一抹燦然的笑,嘴唇無聲的吐出三個字。
子衿的眼中忽然盈滿了晶瑩。
那個女子對她說“我很好。”
她明明一點都不好,她明明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愛戀。可是為了家族,她不得不屈服於命運。
她記得她曾說過她想做一名醫生,穿著潔白的大褂。
如今她穿著潔白的婚紗,嫁給一個從未謀面的人。
她就那樣隨著車流一點一點的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小姐,我們現在去哪兒?”
子衿吸了吸鼻頭,將欲流出的淚水硬是逼了回去。
“回家。”
回到家時江子轅坐在大廳門口。
他看了子衿許久,才道:“她嫁了?”
“嗯。”
江子轅有些迷惘地笑道:“下一個也不久了。”
那樣牽強的聲音令她的心一陣微痛。
其實他比誰都在乎,只是他從不表達出來。
她有些輕佻地說:“二哥是在說我麼?我可還不想嫁人。”
江子轅想笑,不知為何卻笑不出來。
他明明是不開心的,卻總是想讓別人知道他很開心,他是多麼矛盾的一個人。就像他明明有自己自己的實業,卻不想令別人以為是在父親的庇廕下辦起來的。
今晚的月亮好像不如昨晚的亮些,汽車內的佩清想。
今日事欽洺的婚禮,她沒有去。
遙想多年前她們在學堂裡唸書,幾個女孩子聚在一起說將來結婚要請誰誰誰做伴娘,欽洺打趣她們說不害臊。那時她們經常被男生取笑回家嫁人,如今卻真的嫁人了。
汽車兀的停了下來。
被打斷思路的佩清將頭轉向窗外,那個人的身影令她的心忽的一緊。
他們並排走了許久,也沉默了許久。
他們好像很久沒有這樣走過了。記得十五歲那年,她經常粘在他身邊,他走到哪兒她便跟到哪兒。他和佩閔經常想法子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