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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脈。

待顧昀用膳完畢,大長公主讓家人來將食器收走。便開始隨意地向顧昀問些些近況,又問顧氏兩位老人的身體。

顧昀簡短答了。兩人說著話,毫無默契,恰如素來一般。大長公主卻似無所察覺,待滴漏至亥時,大長公主低低地打了個哈欠。

“母親為你收拾了一見屋舍,就在後苑,我兒去歇息吧。”顧昀正要告辭,卻聽大長公主道。

顧昀詫異,想也不想,拒絕道:“不必勞煩,兒已吩咐家中留門。”

“無妨。”大長公主微笑:“我先前已遣人與那邊說過,你來探病,須留一夜。”

顧昀驚異地看著母親,眉頭微微鎖起。

“昀。”大長公主深深地注視他,輕嘆口氣:“你我年節至今,見過幾次?在母親這裡留一宿也不肯麼?”

那目光中帶著幾許慈愛,幾許期盼,顧昀看著她,不語。

他心中長嘆一口氣,有些軟了。

她畢竟是自己的母親,話說到這個地步,母子間的隔閡已再無掩飾。況且,她正在病中,自己若不應,只怕真會氣出事來,罷了!

顧昀一禮:“謹遵母親之意。”

大長公主唇邊緩緩勾起笑意,雙眸明亮,傳命讓家人來,領顧昀去歇息。

說是後苑,其實離西庭並不遠。

轉過兩條花木濃郁的卵石小道,一處屋宅出現在面前。只見房門敞開,簷下燈籠蒙著紅絹,光照旖旎溫軟。領路的家人對顧昀說,大長公主甚愛此處,平日裡總來散步。

顧昀聽著他說,沒有理會。

“此處便是君侯下榻之所。”家人恭聲道。

顧昀頷首,踏入室中。

這屋宅在外面看著不甚起眼,裡面卻算寬敞。陳設也頗為周到,傢俱一應俱全,做工精緻。房樑上垂下幅幅輕紗,盈盈的燈燭光中,似帶著款款風情。最為顯眼的是一張大榻,烏木泛光,周身飾以七寶琉璃,上面的被褥厚厚,錦緞為面。

家人把顧昀帶到,便行禮告退了,出去時,輕輕闔門。

顧昀的目光在室中轉了一圈,不遠處的一隻錯金博山爐中,溫香嫋嫋,氣味拂來,只覺身心一陣鬆弛。奔勞一日,顧昀亦覺有了睏意,正思索歇息,卻聽到門響,外面的家人恭敬地說,他們準備了湯沐,是否抬來。

顧昀應了聲,門開啟,幾名家人小心翼翼地抬著浴桶和熱水進來了。

他們將浴桶放在一處玄底描紅的漆屏風之後,兌好溫水,又放上潔淨衣物,向顧昀行禮,很快退了出去。

顧昀見房門掩好,走向浴桶,動手除去身上衣裳,跨入桶中。

溫水將身體包裹著,一陣舒泰。

顧昀將身體稍稍搓洗一遍,把頭靠在桶沿上。水汽蒸騰,在燭光下,分外氤氳。鼻間似乎仍能聞到博山爐裡的那股香氣,若有若無,伴著水霧透入肺腑中,有一股隱隱的愜意。思緒好像也從腦中漸漸溢散出來,顧昀微微眯著眼睛,霧氣在上方變幻,似乎勾勒著一片細膩的潔白……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鼻間忽然多了些陌生的馨香,肩上亦不知什麼時候傳來一股柔柔的力道,撫在肌膚之間,只覺一陣酥軟,竟有些燥熱……警醒掠過腦海,顧昀猛然睜開眼睛,向後回頭。

卻見身後不知何時多了兩名女子,玉臂裸露,身上僅以薄紗輕圍,白膩的肌膚和胸前起伏上的嫣紅若隱若現。見顧昀回頭,她們似一驚,皆睜著盈盈氺眸,卻將紅潤的櫻唇半張,似嗔似羞,聲音嬌柔如魅:“君侯……”

丹墀

溫水的霧氣在眼前輕撩,帶著絲絲暗香,呼吸也變得被火炙烤著般變得灼熱。

顧昀看著她們,心卻似被冰水澆下,倏而冷卻。

“出去。”他轉過頭去,嗓音帶著胸腔的低鳴,平靜而沉厚。

兩名女子訝然相視,一女眼波微動,片刻,抬起柔若無骨的手伸向他的背上,語聲綿綿:“君侯……”

“譁”地一聲水響,顧昀的手臂突然向後用力一拂,女子猝然驚叫著跌向後面,漆屏“砰”地被撞倒在地上。另一名女子大駭,忙過去將那女子攙起。兩人神色慌亂,再不敢造次,忙匆匆一禮,退了出去。

顧昀在浴桶中一動不動,少頃,忽然,他從水中站起來,離開浴桶。

一旁的椸上掛著嶄新的衣袍,顧昀心中一陣厭惡,碰也不碰,徑自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快步走出了屋宅。

西庭的正房,大長公主仍未歇息,卻坐在案前,手執細狼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