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指日可破,諸位便都是國家的功臣。”其實這話他自己也不太相信的。
對宋代的年輕人來說,擊敗契丹,收復燕雲,是許多人都做過的夢,他這句話的作用,比起爵賞來,要有用得多。因為進入格物院的學生,除開少數家裡不太有錢的外,大部分都是有錢人家的子弟,都是出於興趣來學這些,對於爵賞不是說不在乎,但也不會是很在乎。
馬上就有不少學生高聲答應。但是依然有不少人有疑惑,衛樸站起來淡然一笑:“兵者兇器也,我不願意研究殺人之術。”
石越見他公開反對,倒也並不生氣,如果科學家變成統治者的工具,那才是他要感到悲哀的。當下誠懇地說道:“人各有志,在下早就說過,此事絕不強求。”
沈括卻微微笑道:“我是皇上的臣子,自然要為皇上分憂,此事我定然參加。”其實對於戰爭器械,沈括一直有著非常大的興趣。
於是那些學生與老師一個個表態,或參加,或不參加。
桑充國忍了半天,終於帶著矛盾的心態開口:“子明,你把格物系的學生和老師一下子帶走一大半,我以後怎麼開課?”他做為實際上的“常務校長”,不能不為學校的利益考慮。
石越看了一下,有一百來個學生願意加入,自己算是達到目標,便笑道:“無妨,離白水潭學院五里處,將新建一處建築,叫白水潭兵器研究院,這些參加的學生和老師依然在學院上課,不過沒有課的時間則要去研究院,那裡有保密資料,會有禁軍步兵守衛,旁人不得進入。所有進入研究院的人,領八品到七品俸祿。以後想進入研究院的學生,就要經過嚴格的考試才行了。”
桑充國稍稍放心,不過他知道石越故意搞得這麼戲劇化,這件事情肯定會傳揚出去,只怕將來格物院畢業的學生,首選就是想方設法進他那個什麼兵器研究院。桑充國瞧石越是越來越像唐甘南了。
石越卻似乎沒事人一樣,衝眾人笑道:“事情辦得差不多了,大家繼續喝酒,來呀,上歌舞!”
對於自己天才般的主意,石越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洋洋得意。說服皇帝創辦兵器研究院,從白水潭學院招攬精英,再加上有沈括這樣站在當時科學頂端的人協助,聚集了大宋最優良的鐵匠與兵器工匠,皇帝親口答應的獎賞,隨時可以呼叫的虞部與胄案的資源,還有皇家圖書館的資料,再加上自己這個來自未來的人在大的發展方向上的提示——雖然自己對鍊鐵和造火器一無所知,但是幫助他們少走彎路還是可以的——如果這種狀態下,這些人還研究不出成績來,石越也無可奈何了。總之自己盡力了。
李丁文卻沒有石越那樣的盲目樂觀,他皺了皺眉頭,對石越沒有和自己商議微微有點不滿,“公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兵器研究院在一年之內沒有任何成績,會成為別人攻擊你的把柄呀。這個研究院是要花掉國庫不少錢,還要平白送出一堆官職,肯定有人盯著這裡的。”這些話剛才宴會上不能說,現在只有兩人了,他就不吐不快。
石越還真沒有想到這些,他苦笑道:“這個我有點欠考慮了,不過我們可以相信沈括他們的,最多我也多用點心,這是對國家大有好處的事情,我不能太計較個人政治上的得失。”
李丁文聽他這麼說,心裡也知道他說的在理,只好勉強接受:“智者先保身後為國,公子是大有為之人,有朝一日披麻拜相,再做這些事也不遲。如今之計,只有儘量在一年內做出成績來,這樣壞事就會變成好事。兵器研究院就成為公子的重要政績。”
石越其實滿不在乎的,因為他對宋代技術能力的信心,比李丁文還要強。
又聽李丁文問道:“公子是怎麼樣說服王安石從國庫拿錢支援兵器院的研究的?”對於從國庫拿錢出來這樣高難度的動作石越也能完成,李丁文深表佩服。
其實王安石對國庫的開銷並不小氣,他的財政政策的特點就是開源而不節流,但是畢竟石越和王安石是隱隱的對手,特別是王雱對石越頗有戒心,所以李丁文還是挺奇怪的。
石越笑道:“從國庫拿錢出來,雖然不是那麼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如果王安石想為難我,兩府三司討論十幾天,朝議又十幾天,搞得沸沸揚揚,幾個月後我也拿不到一分錢。不過這次的錢,卻是皇上的內庫裡出的。”
“啊?”
石越笑了笑,“皇上也和我一樣,認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說研究經費可以由我自己想辦法籌集,皇上說那太不成體統,結果他出了這筆錢。國庫出的不過是研究院的俸祿。不過遲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