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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部分

的礦山。

章敦對於陳元鳳是否以公牟私,倒並不如何介意——這等事情,大宋的官員們,說有一半以上的會做,章敦也不奇怪。雖然大宋朝執行的是“高薪養廉”政策,但實際上真正能約束官員的,只有律令與道德操守而已——豐厚的薪俸,僅僅是讓那些有意願廉潔的官員能有條件保持自己的操守,沒有真正行之有效的監督機制,對於沒什麼抱負操守的官員而言,是沒有誰會嫌錢太多的。而這種人又永遠佔據多數,所以,在事實上,大宋朝官員的操守,便在一年一年的下滑,但這種下滑是如此的自然,以至於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如章敦,就對這種“做官就有錢”的現象根本是視若無睹,以為是世間之常理,卻不知道這是一個對大宋朝足以致命的沼澤。

不過,對於章敦而言,這些並不重要。他介意的,不過是這家夢華樓的背景牽涉到呂惠卿而已。

章敦二人剛一跨入花門酒坊,便有一個小廝迎了上來。他打了躬,正待開口,便聽安敦已先說道:“睡香閣。”

小廝聽得明白了,知道是熟客,也不多問,忙笑道:“二位官人這邊請。”一面小心的在前面引路。這花門酒坊是幾進幾齣的大院子,二人在小廝的指引下,走了半晌,方到了一道拱門之前。這時候小廝便停住腳步,不知何時,從拱門後閃出一個豆蔻年華的紫衫少女。小廝笑著交待道:“紫娘,這二位官人是往睡香閣的。”說罷又向章敦二人行了一禮,笑道:“小的便引到此處,先行告退了。”

那叫紫孃的女孩子待小廝告退,方向二人斂衽盈盈一禮,抿嘴道:“請二位官人隨奴家來。”

章敦微睨了她一眼,在他心中,這些女子自然算不得什麼,竟是懶得理會。一邊注意觀察安敦,一面隨著紫娘前行。安敦卻似是饒有興致,一路行走,還一路向章敦點評院中佈局景觀。

如此又穿過兩三個小院子,猛然間,章敦便嗅到一股濃洌的花香襲來,頓覺精神一怔。正要尋找花香的來源,卻見紫娘已停在一道粉牆的門洞之前,笑道:“這便是睡香閣了。”

章敦抬眼打量,便見那門洞裡面,依稀可見幾株灌木,正滿樹開滿了白花,一簇一簇,倒似一個個繡球。那花香,便是從這些花中傳來。

章敦原不曾見過這些種花,正要詢問,卻聽安敦笑道:“子厚兄,這花便是瑞香,亦名睡香,故此處又稱睡香閣。”說完,又有意無意看了紫娘一眼,笑道:“這睡香還有兩個別名,子厚兄可知否?”

“某卻未曾聽聞。”章敦這時已從花香中回過神來,他笑吟吟地望著安敦,心中卻在同時下了一個評語:“村牛!”

果然,安敦搖頭晃腦的賣弄道:“這睡香又有別名,喚作蓬萊花,也叫風流樹。蓋人皆以為,此花惟蓬萊仙境方有也。”'

“處厚兄果然淵博。”章敦望見安敦那輕佻的神態,心中便大是鄙夷,但是口裡卻輕輕捧了一句。安敦果然甚是得意,故意謙遜兩句,二人便一同入院,院中早有酒女迎來,服侍二人坐了。安敦駕輕就熟地點了幾樣茶,頃刻間,各樣果品點心小菜都已上齊,兩個分別穿著綠袍與白衫的酒女將溫了的酒給二人斟上,二人便對酌起來。席酒美酒佳餚,纖纖細手,吳儂軟語,已讓人心醉。而門外玉樹瓊枝,遠處隱隱約約傳來的琴聲,屋中點起的檀香嫋嫋,更讓人幾乎以為這裡便是人間仙境了。連章敦這樣性格剛強之人,在這裡也不禁有幾分沉迷。

二人一面喝酒,一面閒聊賦詩,不知不覺,便過了一個多時辰。不覺二人都到了酒酣之時。正在章敦幾乎要以為安敦來找自己果真沒有什麼目的的時候,卻見安敦一口氣喝乾了杯中之酒,把酒樽重重砸在桌子上,吐著酒氣對旁邊的酒女說道:“爾等先退下。”

“是。”酒女們連忙躡腳退出屋中。

安敦見房中再無旁人,挽起袖子,替章敦滿上酒,一面凝目注視章敦,半晌,方問道:“公聽三分否?”

章敦被他的神態嚇了一跳,不料卻聽他問出這樣的話來,不覺好笑,回道:“亦曾聽過。”

“三分有魏武與漢昭烈煮酒論英雄之事,公知否?”安敦似是已帶了幾分醉意。

“確有此事。”

“那你我何不效仿古人,品評一番天下英傑之士?”安敦眼中,露出不可一世的神態。

“天下英傑之士?”章敦帶著嘲諷地望了安敦一眼,笑道:“某不敢與曹劉相提並論,恐過於狂悖了。”

“公何必過謙。”

章敦小心翼翼地說道:“方今天下,我大宋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