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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部分

自己先說了出來,說道:“好,既是如此,在下便領教領教高麗武學的高招。倘若泉老英雄讓得在下一招半式,那便如何?”泉建男笑道:“如果我輸了,大夥兒便一擁而上,我們可不講究甚麼單打獨鬥那一套。倘若武當派人多,你們也可倚多為勝啊。從前中國隋煬帝、唐太宗、唐高宗侵我高麗,哪次不是以數十萬大軍攻我數萬兵馬?自來相鬥,總是人多的佔便宜。”張翠山心知今日之事多說無益,若能將他擒住作為要脅,當可逼得他手下人眾不敢侵犯二哥和素素,於是身形一起,輕飄飄的落下馬背,左足著地,左手已握住爛銀虎頭鉤,右手握著鑌鐵判官筆,說道:“你是客人,請進招罷!”他原來的判官筆十年前失落於大海之中,現在手中這枝在兵器鋪中新購未久,尺寸分量雖不甚就手,卻也可將就用得。

泉建男也躍下馬來,雙筆互擊,錚的一聲,右筆虛點,左筆尚未遞出,身子已繞到張翠山側方。張翠山尋思:“今日我是為義兄的安危而戰,素素跟我夫婦一體,她和義兄也有金蘭之誼,為他喪命,那也罷了。但二哥跟義兄不相識,若為了義兄而使二哥蒙受恥辱,那可萬萬不該。”見泉建男右手蛇頭筆點到,伸鉤一格,手上只使了二成力。鉤筆相交,他身子微微一晃。泉建男大喜,心想:“三江幫那批人把武當七俠吹上了天去,卻也不過如此。想是中原武人要面子,將本國人士說得加倍厲害些。”當下左手筆跟著三招遞出。張翠山左支右絀,勉力擋架,便還得一鉤一筆,也是虛軟乏勁。泉建男心想今日將武當七俠中的張五俠收拾下來,這番來到中土可說一戰成名,當下雙筆飛舞,招招向張翠山的要害點去。張翠山將門戶守得極是嚴密,凝神細看對方的招數,但見他出招輕靈,筆上頗有韌力,所點穴道偏重下三路及背心,和中土各派點穴名手的武功果然大不相同。再鬥一陣,見他左手判官筆所點,都是背心自“靈臺穴”以下的各穴,自靈臺、至陽、筋縮、中樞、脊中、懸樞、命門、陽關、腰俞、以至尾閭骨處的長強穴;右手判官筆所點,則是腰腿上各穴,自五樞、維道、環跳、風市、中瀆以至小腿上的陽陵穴。張翠山心下了然,他左手筆專點“督脈諸穴”,右手筆專點“足少陽膽經諸穴”,看似繁複,其實大有理路可尋,暗想:“當年師父曾說,高麗青龍派的點穴功夫專走偏門,雖然狠辣,並不足畏。今日一見,果是如此。”他一摸清對方招式,銀鉤鐵筆雖然上下揮舞,其實裝模作樣,只須護住督脈諸穴及足少陽膽經諸穴,其餘身上穴道,不必理會。

泉建男愈鬥精神愈長,大聲吆喝,威風凜凜。張翠山心道:“憑著這點兒武功,居然也到武當山腳下來撒野!”突然間左手銀鉤使招“龍”字訣中的一鉤,嗤的一響,鉤中了泉建男右腿的風市穴。泉建男“啊”的一聲,右腿跪地。張翠山右手筆電光石火般連連顫動,自他靈臺穴一路順勢直下,使的是“鋒”字訣中最後一筆的一直,便如書法中的顫筆,至陽、筋縮、中樞、脊中……至長強、在他“督脈”的每一處穴道上都點了一下。這一筆下來,疾如星火,氣吞牛斗,泉建男哪裡還能動彈?這一筆所點各穴,正是他畢生所鑽研的諸處穴道,暗想:“罷了,罷了!對方縱是泥塑木雕,我也不能一口氣連點他十處穴道。我便要做他徒弟也差得遠了。”

張翠山銀鉤鉤尖指住泉建男咽喉,喝道:“各位且請退開!在下請泉老英雄送到武當山腳下,便解他穴道放還!”心想這些人看來都是他的屬下,定當心有所忌,就此退開。豈知那豔裝少婦舉起雙刀,叫道:“併肩子齊上,把騾車扣了。”張翠山喝道:“誰敢上來,我先將這人斃了!”那少婦冷笑一聲,叫道:“大夥兒上啊!”縱馬舞刀衝上,竟絲毫沒將泉建男放在心上。原來這少婦是三江幫中的一名舵主,他們這次大舉出動,用意在劫持俞蓮舟和殷素素,逼問謝遜的下落。泉建男不過是三江幫的客卿,既不能為本幫效力,則死於敵手,也無足惜。張翠山吃了一驚,看來便是殺了泉建男仍是無濟於事,只見六七名漢子搶到殷素素車前,六七名漢子搶到俞蓮舟車前,只有少數幾人和那少婦圍住了自己,正沒做理會處,俞蓮舟忽然朗聲道:“六弟,出來把這些人收拾了罷!”張翠山一愕:“二哥擺空城計麼?”忽聽得半空中一聲清嘯,一人叫道:“是!五哥,你好啊,想煞小弟了。”數丈外的一株大樹上縱落一條人影,長劍顫動,走向前來,正是六俠殷梨亭到了。張翠山喜出望外,大叫:“六弟,你好!”三江幫中早分出數人上前截攔,只聽得啊喲啊喲、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每人手腕的“神門”穴上一一中劍,一一撒下兵刃。這“神門穴”在手掌後銳骨之端,中劍之後,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