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沒有表態的必要,可是父皇問起,事情就全然不同了。
解縉這些人多是異口同聲,天下這麼多生員都對自己寄以厚望,假若朱高熾模稜兩可,不免讓天下人失望,往日積攢的聲望蕩然無存。畢竟偽學之事,牽涉的是絕大多數生員的利益,身為太子,在這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哪裡能敷衍其詞。
朱高熾朗聲道:“陳學之害,已是路人皆知,兒臣以為,理應封禁,朝中諸公所言,兒臣也以為很有道理,還望父皇三思。”
他說完這句話,朱棣笑了,
只是這笑容的背後,卻帶著幾分殘酷,朱棣不確信,太子是不是真參與了什麼陰謀,但是他看到的是,太子與滿朝的大臣同氣連枝,看他們做同樣的事,說同樣的話。
朱棣突然覺得,這個和自己骨肉相連的兒子,竟是離自己如此遙遠,雖在咫尺,卻遠若天涯。
太子的面目越來越陌生,甚至越來越可憎。
朱棣怒了。
他不曾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也是如此。
他勃然大怒,這股憤怒,竟是無法遏制,宛如熊熊烈火,在他的腹中燃燒,似要將一切理智。都燒為烏有。
他猛地拍案而起,大吼道:“好,卿等所言甚是,卿等既是眾口一詞,那麼還說什麼請朕來聖裁,這天下的事,有你們做主張就可以了,何必要朕?”
這一句話真如雷電一般,狠狠劈在所有人的心頭。
朱高熾愕然了,解縉臉色一變,其他人身軀一震,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這是怎麼回事……
可是不等他們想明白,朱棣卻已是將御案踢翻:“陳學所授的,莫非不是孔孟之道,陳學所言的,難道就不是教化,爾等為一己私利,是想要做什麼?你們還有沒有將朕放在眼裡,你們真以為,朕是瞎子,是聾子麼?”
“爾等既然逼著朕要封禁陳學,好,很好,這真是妙極了,解縉,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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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孤家寡人
陛下的喜怒不定,讓所有人生出了不安。
伴君如伴虎,誰曾料想,方才陛下還是如沐春風,可是轉眼之間,就一下子龍顏震怒了呢。
最至關重要的問題是,大家到現在都不明白,陛下為何如此。
解縉有些膽戰心驚,他硬著頭皮膝行兩步,道:“微臣在?”
朱棣冷冷看他,或許就在一個時辰前,朱棣見了這位解才子還是嘴上含笑,可是轉眼之間,卻透著一股子骨子裡的冰冷。
“你一直說陳學之害,那麼朕來問你,這天下最大的危害是什麼?”
解縉不敢答,只是道:“微臣不知。”
朱棣呵道:“結黨,是結黨!結黨是為了什麼,是為了私利,大臣結黨植黨營私,孤負任使,此中危害和流弊,可謂無窮。爾等今日陳學,明日陳學,卻可曾進言結黨之弊?這朝中有一些人,身負皇恩,不思圖報,卻整日勾結一起,損公肥私,將這江山社稷,當成了營私的器具,你是內閣學士,這件事,可知情麼?”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啞然了。
結黨這兩個字冒出來,那可不是玩笑的,雖說歷朝歷代,但凡是人,就沒有拉幫結派的,這拉幫結派是下九流的說法,到了廟堂上,當然不能用此等江湖術語,所以大家抱團取暖,其實就是結黨,而大明的皇帝,素來最痛恨的便是結黨,這大抵是總結了宋時元祐黨爭的教訓。認為這黨爭誤國誤民,再加上大臣結黨,動搖皇權。因而自太祖以來,便明令禁止,太祖在的時候,興的幾次大獄,其中就有許多結黨的罪名,否則又怎麼可能一個胡惟庸案,一下子株連數萬人。可問題在於。人本就是群體性動物,只要在一起,就不免湊在一起。或是樹大好乘涼,或是身居高位者,恨不得多一些門下走狗,多幾分聲勢。政見相同的。是一黨;利益一致的,也是一黨,若是同鄉,就成了鄉黨,若是同年同窗,又是一黨,站在這裡的哪一個人,真要細細論起來。有幾個逃的掉干係?
現在陛下口裡說出結黨二字,就足以讓人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