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重兵於上游,若此二人攜大軍,以上攻下,奪武昌,下九江,則江西不保,東南半壁亦一鼓而復矣。奴才懇請皇父攝政王,發真滿洲兵兩萬,與奴才合兵一處,由贛南直搗閩廣,斬其腰腹,使敵首尾不能相顧,則錢塘可一葦而渡,而後合力平定雲貴,一統之業豈不易易哉!”
明清雙方都認識到江西在戰略上的地位,但隆武帝卻無法調動鄭芝龍的軍隊進入江西,萬元吉入贛之後,也因為清廷總督江南的大臣洪承疇抽調柯永勝、高進庫等部進入江西同金聲恆部協同作戰,大軍直壓吉安,而疲於應對,根本沒有能力迎隆武帝出閩。
福京城內,皇帝為贛南逐漸惡化的局勢而憂心忡忡,幾次訓令下,鄭芝龍不得不派永勝侯鄭彩出衫關,援救江西明軍,但鄭彩到底衫關之後,卻再次按兵不動,無論監軍給事中張家玉怎樣催促,他一概置之不理。
張家玉心中憤慨無比,只得上疏彈劾,隆武帝也只能無奈的再一次消去鄭彩的爵位。
大學士黃道周對此不勝憤慨,隨於首席大學士左懋第商議之後,決定由左懋第繼續留在福京輔佐皇帝,而他則自告奮勇的請命督兵出福建,支援江西,並聯絡困於徽州大山之中的江天一部義軍,設法為朝廷開啟局面。
鄭芝龍得知訊息後,為朝中將少一個與他作對的老臣,而心中大喜,他唯恐黃道周改變主意,立馬備好一月錢錢糧,但卻不撥一名士卒支援。
黃道周隨勉強奏夠三千多名士卒,與兵部職方司主事趙士超,一起踏上征途。
臨行前,隆武皇帝,手中無兵無糧,只能給黃道周一百多道空白的委任狀,讓其在沿途自行招募忠義之事,自籌軍餉。
被王彥留在福京的王威,看見黃道周手下的兵將,大都是應募而來,缺乏作戰經驗,而黃道周本人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只是臨時看了一些兵書,卻從來沒有指揮過軍隊的經驗。
王威久在軍中,又隨王彥與清軍交手,只道清兵的厲害,而黃道周手下的兵馬,顯然不可能戰勝清軍,於是他在送別黃道周的時候,向他建議,遣散隊伍,只帶少數精銳,由小路直接進入贛州,以大學士督師的名義,節制和調動湖廣、西南等地的總督、巡撫、總兵,會師進取。
只是黃道周卻捨不得手上的三千兵馬,認為有總比沒有好,便沒有采納王威的建議。
王威見此,心中無奈,只得從忠義營中調撥精兵五百,讓為首的百戶,千萬護住閣老周全。
九月底,黃道周,出仙霞關,欲先救出被清軍圍困在徽州山中的江天一,但大軍進入徽州後,卻矇頭轉向,直到江天一被清軍逼得遁走寧國府,去太湖投陳子龍,他才弄清楚,他的軍隊與江天一部,不過一山之隔。
解救江天一的計劃失敗後,黃道周隨帶兵馬轉入江西,並一再寫信策反清廷的江西提督金聲恆,但被其置之不理。
十月初抵達廣信,黃道周憑藉個人威望,募得三個月兵糧,隨分兵三路,向清兵發起進攻,一路向西攻撫州,另兩路北上分攻婺源、休寧,但三路皆敗。
不久後,清軍寧國總兵胡茂禎,池州總兵於永綬,徽州總兵李仲興、蕪湖總兵卜從善,探聽道黃道周在婺源縣境明堂裡下營,隨分三路圍攻,黃道周部下,損失數千人,餘眾星散,五百忠義營精兵,護著黃道周且戰且逃,但清兵早有準備,三面圍攻之下,五百士卒全部戰死,黃道周被清軍俘獲。
隨後清軍將黃道周押送至南京獄中,他在獄中吟詠如故,有詩云,“六十年來事已非,翻翻覆復少生機。老臣擠盡一腔血,會看中原萬里歸。”
時清廷派使洪承疇勸降,黃道周又寫下這樣一副對聯:“史筆流芳,雖未成功終可法;洪恩浩蕩,不能報國反成仇。”將史可法與洪承疇對比。洪承疇又羞又愧,上疏請求免道周死刑,清廷不準。
洪承疇隨殺黃道周,臨刑前,道周望南而拜,痛聲呼道:“臣黃道周拜別吾皇陛下。”他連拜九次後,痛涕道:“陛下啊~臣雖不能再馳騁疆場,為國立業,然忍恥被俘,也斷無再生之理,臣死而無怨,望陛下重整朝綱,力挽狂瀾,掃除奸雄,揮兵北進,聖朝安得無雪恥之日焉?願陛下聖意果決,戒之,慎之。”言罷,再拜,而後端坐受刑。
觀刑百姓無不痛哭流涕,大呼,“黃大人。”
同日其門人蔡春落、賴繼謹、趙士超和毛玉潔同日被殺,人稱“黃門四君子”。
訃訊傳至福建,隆武帝“震悼罷朝”,特賜諡“忠烈”,贈文明伯,並令在福州為黃道周立“閔忠”廟,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