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一變,皺著眉頭冷聲問道:“閣部這是要做什麼?”
馮一陣頭疼,笑著解釋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方才本官已經讓人打聽過了,廣京不宵禁,看守計程車卒也說我們可以自由出入,本官便想著出去看一看,瞭解一下廣京的情況,判斷南朝的財政和民生狀況,以便談判。這衣服也為呂狀元準備了一套,可要同去?”
要說馮官比呂宮大的多,但面對這呂宮時,他卻擺不出官威來,他是閹黨出身,有著奸黨的顯著特點,能力很強身上毛病也多,吃拿卡要是把好手,一般就是多爾袞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呂宮卻是個死腦筋,要做大清的青天,沒事就喜歡奏本挑人毛病,馮本來就一身蝨子,自然不敢得罪這位爺。
“閣部為我朝大官,穿他國衣冠始終有些不妥!”呂宮聽了這個解釋,猶豫一下,“不過為了探敵虛實的話,下官也沒有什麼意見。”
馮聽了,不禁鬆了一口氣,隨即道:“呂狀元是否一同前往?”
呂宮剛想答應,可回想起進城時的一幕,心中立刻沒了出去的**,“秀才不出門,盡知天下事,下官要回屋看書,便不出去了。”
馮一陣無語,心道八股害人,文字獄更是害人。
待馮走後,不多時,天便黑下來,呂宮也是無聊,便回屋點了油燈,研好墨水,開使做他的學問,考究孔聖人到底是哪天出生,順便在研究下茴香豆的“茴”字有幾種寫法。
考據學,這是清廷控制區域內逐漸興盛、壯大的一個流派。
他起源於明,原來是因為明朝思想日漸開放之後,諸多民間思想流派,為了打破理學束縛,以求重新註疏、考據儒學經典,以此來證明南宋理學家歪曲儒家經意,好與理學抗衡,但滿清的考據派卻明顯走上了另一條錯誤的岔路。
這文人相輕,自古騷氣,總歸要找些事情來證明自己的才能超過他人,以前可以作詩、寫詞,但在大清這都是高危的行為,一個不留神,用錯一個字,寫錯一句話,不僅自己性命不保,還要連累家人。
這順治二年,就有江陰人黃毓祺被告發寫有詩句“縱使逆天成底事,倒行日暮不知還”,被指為反清復明,抄家滅門戮屍,兒女發配給旗人為奴。順治四年,又有和尚釋函可,身攜一本紀錄抗清志士悲壯事蹟的史稿《再變記》,被南京城門的清兵查獲,在嚴刑折磨一年後,以私撰逆書的罪名流放瀋陽。又有毛重倬為坊刻制藝所寫的序文不書“順治”年號,被大學士剛林認為是“目無本朝”,是目無“正統”的“不赦之條”。
這有些是確實有反清的意願,殺了不怨,但還有“一把心腸論濁清”,“清風不識字”便純粹就是空穴來風,死的冤枉了。
這詩不能隨便寫,書也不能隨便著,那清廷治下的文人們,便只能考據考據,比一比茴香豆的幾種寫法了。
呂宮一連在宣紙上寫下四個不同的“茴”字,心中還在琢磨,終於又寫下一個,內心頓時十分得意。
這時他推開窗子,看了看天色,已經是三更天。
他走到院外來,侍衛給他行了個滿禮,他隨口問道:“馮閣部回來了嗎?”
侍衛答道:“回稟大人,馮閣老還未回來。”
呂宮聽了不禁微微皺眉,這探查廣州的情況,也不用這麼久吧,而且以是夜半三更,他能探查些什麼?指不定是去了青樓,還是什麼齷齪之地,不行,得給攝政王寫個摺子去。
第653章文鬥
清使團被放在一邊,呂宮每日憋足了勁兒,還派人到禮部質問,何時談判?操碎了心。
另一邊馮卻每日出去快活,還美其名曰探查南朝民情,讓呂宮越發不滿,這使團的正副使彷彿顛倒了過來。
馮確實被廣州的繁華所震驚,整個城內的活力,並非是政治高壓下的清廷城鎮可比,城內居民生活及其豐富,比滿清要更有魅力,但他卻並非沉迷其中,他也有他的目的。
一方面,他確實瞭解南朝的民情,另一方面,他並不急著談判,他來的目的就是用談判來拖延南朝反攻江南的時間,讓清廷有時間備戰,所以這談判越遲,談的越久,便越是合他心意。
此時中原大國,還是比較講信義的,基本上不可能做出這邊談判,那便開打的行為,馮瞭解漢人的習性,也準備利用這一點,來完成拖延的目標。
南朝這邊遲遲不見,呂宮也是百無聊賴,總不能每日窩在房間裡研究茴香豆的九十九種寫法。
這日上午,馮正準備外出,見呂宮正在院中,便隨口又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