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主辦者被逗樂了,“不是那個意思……”他轉過頭,分別看了身旁這兩名貼身保鏢一眼,轉而說道,“你們也陪我看了很多場這樣的‘好戲’了,你們覺得……‘賭博’的本質是什麼?”
兩名大漢面面相覷,沒有答覆,因為他們心中也沒有切實的答案。
“呵……”主辦者見狀,等了幾秒,便自己接道,“賭博,就是毫無意義地去死啊……”
雖然他說了一個“答案”,但那兩人還是沒有理解。
“牌面的大小、篩子的點數、某顆彈珠的去向、某場比賽的輸贏、甚至是下一分鐘會有一輛什麼樣的車駛過……”主辦者又道,“賭博說開了,就是這些‘無聊’的東西……至少大部分都很無聊、也無意義,如果不牽涉到‘賭注’的話,那賭博八成會變得像統計學一樣讓人厭煩。但是……有了‘賭注’之後就不同了——贏可能意味著獲得一切,輸則可能讓你失去一切;將‘一切’押在一個尚未發生的‘結果’上,享受那過程中的刺激、承擔那結果揭曉時的極樂或痛苦……這才是真正的賭徒、真正的‘無賴’。”
“少爺,你是說……”西裝大漢A此時也轉頭望向了覺哥,“他也是一名真正的……”
“不。”主辦者打斷了對方,“你用‘也’這個字是不對的。”他攤開雙手笑了笑,“只有他才是正牌貨,我可不是什麼‘無賴’……我只是一個懦夫而已。”他悵然念道,“像我這種用金錢把自己保護起來,從始至終都置身安全境地的人……算不上是在‘賭’,最多算是在‘玩兒’罷了。”
主辦者頓了頓,接道:“很顯然,這位‘烏鴉先生’……是個徹頭徹尾的無賴;做個不怎麼恰當的比喻就是……當所有人都在考慮‘如何活到下一輪遊戲’時,他卻在考慮著‘如何幹掉所有人’。這種本質上的不同、再加上能力的差距,便使他的執行力比旁人高出了數個層次……”
…………
晚,十一點五十九分。
距離午夜,還有最後的一分鐘。
根據規則,在午夜時分尚未完成的對決可順延至結束為止。
而此刻,幾乎所有的“客人”,都還在對決中……
他們有些人的臉上寫著淡定、有些寫著得意、還有些人則是“已經完了”的表情;面具,將這些表情遮了起來,可汗水、淚水……還是不可控制地順著部分人的面頰和下巴在往下流;身體的顫抖和姿態……也是無法掩飾的。
可以說,雖然這最後的一場對決還沒完,但憑藉肢體語言,基本也能辨識出哪些人將被淘汰了。
另一方面,也不知是在何時,會場內的西裝墨鏡男又一次增員;並且,還來了數十名西裝墨鏡女。
作為工作人員,他們都很清楚……接下來的場面會變得相當難看,所以需要足以壓制大量抓狂者的人力來控制場面。
而這午夜後的喧鬧時刻,也是主辦者十分喜聞樂見的一幕好戲。
陷入了絕望泥沼的人們,紛紛露出了醜惡的、狼狽的姿態和嘴臉。
那些原本腰板兒挺直、趾高氣昂的男人,正在跪地求饒、痛哭流涕;那些原本風姿豔豔、儀態萬方的女人,正在尖叫哭喊、歇斯底里。
但這最後的掙扎無疑也是徒勞的,他們終究還是被拖了出去……
其中,那些沒有籤“保護合同”的,被強制送回了各自的單人艙,船一靠岸,他們就會被趕上岸,並背上更加嚴重的債務。
而那些已經簽了“保護合同”的人,則按照性別被分別集中了起來;其他客人不知道他們的去向,但……可以想象他們那身為“所有物”的未來。
…………
凌晨,零點二十五分。
“女士們,先生們~”今夜,主辦者第一次,從二樓下來了,“容我先對各位道一聲祝賀。”
他邁著瀟灑的步伐來到了主廳的中間,而那兩名西裝大漢則是緊隨其後、分別跟在其左右兩側。
“恭喜各位,在猜數字對決中脫穎而出。”主辦者說到這兒,輕輕拍了拍手。
下一秒,周圍所有穿西裝戴墨鏡的男女工作人員,也全都鼓起掌來。只是……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祝賀”的意味。
“在宣佈下一輪的遊戲規則前,容我……先敬大家一杯。”
主辦者話音未落,六十四個墨鏡男已經端著托盤,分別來到了主廳中剩餘的六十四名客人身旁。
他們每一個人手中的托盤上,都放著一杯香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