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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風吃,然後把他們關了起來。雖然我用了這樣笨拙的辦法,但他們好像完全不曾想過要懷疑我,很輕易地倒下了。

我一個人去到考試的巖洞前,不少人都跑來問我:“朝雲和夕風呢?”

我說:“我不知道,我也沒找到他們倆。”

傅昶在一旁看著我,眸色憂喜不明。

臨出發前,我們每人喝了一碗踐行茶。傅昶說我們還都是小鬼,不給酒喝。他看著我們走到洞口,忽然出聲喚道:“你們要齊心,只要齊心就沒什麼邁不過去的檻。”

我扭頭看著他的身影在緩緩閉闔的石門那一端直到消失,竟覺得,他望住我們的眼神,就像一個要送兒子上戰場的父親。

洞中驟然黑暗,只能聽見此起彼伏的呼吸輕響。

我取出火摺子,點燃一支火把,頓時驚歎。

我們從不知道山中還有這樣的巖洞,如此幽深蜿蜒,環環相套,層層推進,一望不見盡頭。

正面前的碩大石屏頂端伸出一雙支架,上頭託著一卷羊皮,封得嚴密,想來該是考題。

我將之取下拆開來,一看,不禁默然。

羊皮上寫著:

洞中有桃木匣一隻,內建蠟丸一枚,丸內有金色解藥一粒,得之者可以活命。

除此以外,再沒有其它。

我把這句話念出來,洞內頓時戚寂。

忽然,有絲絲聲響起,灰白煙氣從四面石壁的縫隙裡噴出,瞬間將我們團團籠罩。

“是毒煙!”有人驚語。

煙裡有毒,解藥只有一枚,誰找到了誰就能活命。按這個說法,我們這三十餘人中,只有一個能夠活著走出去。

這最後的考試,原來是一場生死決。

洞中陡然大亂。在一番哭喊之後,求生的本能讓他們開始互相推擠奔逃,誰都想先一步找到那粒活命的解藥。那是唯一的一線生機。

我呼喊著試圖讓他們鎮定下來,但基本是徒勞,濃煙散去時,人也已幾乎跑完了,連我自己在內只餘下三人還站在原地。一個是阿酬,另一個叫小貴,是年紀最小的一個,比我還小上半歲,已經癱在地上嚇得不敢動彈。

我看了看他們,用盡量平靜地嗓音問:“還記得老師最後和咱們說的話麼?”

小貴坐在地上,仰面看著我,眼中的恐懼還在溼潤閃動,完全不能回話。我把他拉起來,他就像個斷了線的木偶一樣,垂著手掛在我胳膊上。我拉住他和阿酬,又說:“咱們要齊心,一定有辦法闖過去。”

阿酬悶了半晌,忽然一拳狠狠甩在一旁石壁上,咬牙恨道:“死馬當活馬醫唄!”

那是我有生以來所見過的最慘烈的戰場,從那以後,我徹底知道人究竟是怎樣一種東西,即便是孩子也不例外。

巖洞裡有許多桃木匣,許多都是空的,想來是故意為了擾亂視聽。但偏就有人為了一個毫無意義的空匣子鬥得你死我活,連在出殺手前先開啟匣子看一看都做不到。

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他們互相爭鬥、廝殺,毫不猶豫地把刀插進昔日手足的胸膛,而軟了手腕和心腸揮不出那一刀的,就只能遍體鱗傷。

他們甚至完全不聽勸阻,活像毫無理智的野獸。

不斷有人在眼前倒下,血肉模糊。我一路上又拉住幾個,都是從刀口下救回來的。小貴一直緊緊拽著我的胳膊,我能察覺他顫抖得厲害,甚至可以聽見他壓抑的哭聲。可我不敢回頭去看。我那時心裡也完全沒底,只是覺得不能停下,如若停下那邊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我對他們說:“別搶解藥了,咱們一起找出口,先從這裡出去,找到老師,再做打算。咱們可以去找醫師,可以採山中草藥,可以運功療毒,路不是隻有一條道走到黑的。”

有人問我:“但咱們可以熬到那時侯麼?”

這問題其實很絕望,連聲音也透著淒寒。

我說:“如果你認為你可以殺掉所有要和你搶那一粒解藥的人,然後,獨自活著走出去,你可以去,我不會攔你。但我卻想要大家一起活著!”

那之後,再沒有人回頭。

巖洞裡的血腥氣已濃得令人窒息,甚至將風訊也掩蓋得難以辨認。我們只能依靠空氣與石壁的溫度勉強辨別方向。到後來,火把燒完了,火摺子也沒有了,洞中卻反而越來越黑,幾乎不能視物,不知摔了多少個跟頭。人越來越疲乏,向前的腳步越來越沉,不知何時起我開始覺得腑臟疼痛,起初只是輕微的痙攣,時有時無的抽痛,漸漸演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