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位排名者,編號23!”看到這個恰好和我一樣的、卻明顯不是褒義的名字,我覺得事情突然變得有趣起來。】
不定期的寫作、談心、教育課,對於我來說,都能讓我隨時把自己的腦袋放到門縫裡,然後再狠狠把門關上。尤其此時此刻,我坐在一堆醜陋得分不出頭緒的零錢堆裡,像個糟朽的地主婆。
基本上,我每次與編輯的對話都是這樣的形式: 。。
編號23(3)
——編輯:“嗨~如何?”
——我:“嗯!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編輯:“……嗯。”
——我:“……嗯?”
——編輯:“……唉。”
——我:“……”
而且每到這種境地,主編就會適時地從QQ裡鑽出來,用一貫戲謔的語氣講:
“……呦,你這個末位排名者,編號23!”
我還以為我早就適應了這句話——目前看來依然沒有。
【女生的表情像大頭貼連拍一樣戲劇性地變化著,起先眉飛色舞,到氣鼓鼓的包子臉,到微微地撇嘴;最後,我看見比我熟識的那些硬幣還沉重的眼淚從她眼圈裡湧出來,窸窸窣窣地代替她的手指敲打著鍵盤。
有時我不得不為這些人的常識嘆息,電腦如果長期受潮的話,從硬碟到CPU都會內傷嚴重。
可憐的。】
我也會列舉普羅米修斯、美狄亞、坦塔羅斯、阿佛洛狄忒!我也會搬弄古龍、溫瑞安、餘秋雨、鍾道新、方文山和郭敬明!我咬緊牙關,不想在宿舍裡發出那種沒出息的抽泣聲,整套氣管膨脹刺痛,如同元旦時給班裡吹氣球吹到最後、那種從頭到腳憋悶墜脹的感覺一模一樣。
鼻涕和眼淚不分彼此地流淌下來,在身邊摸面紙,竟然只有那些油膩膩的零碎鈔票。我隨手抄起一張10塊錢,沒頭沒腦地罵它:
“你身上為什麼就不多兩個零?!”
【我猜發明過山車的人一定是嫌生活過於安定,像我們這種隨時就被捏來攥去的,就絕對不會嚮往那種刺激。黑眼圈女生瞪著我,眼淚和鼻涕流得有些滑稽。我好氣又好笑地想,姑娘,想發財可以,可是要我身上多長出兩個零的話——你當我是冥幣麼。】
“……好吧,你要真是多兩個零那就見鬼了。”我用手背抹了一把鼻涕,為自己還能隨時自我解嘲的小聰明破涕而笑。
宿舍窗外正是一天中校園裡最熱鬧的晚飯時間,揹著書包夾著課本心事重重的,手裡拎著暖壺和晚飯急急忙忙地,跑向籃球場推推搡搡地,每個都在特定的軌道上毫不重合地運轉,沒有任何常理上的可能會讓書包和暖壺、還有晚飯和籃球在一瞬間在天空中齊飛舞。
他們像拼圖的每一小塊上面的字碼一樣,左14或者右37,都涇渭分明地擺在尺度標準最合適的地方。
我趴在窗戶上,看得鼻子又開始微微酸皺起來。
不能來點什麼出人意料的麼。
籲。
【就這樣,我因為她好似能看出我想法而驚魂甫定,只得任由她摸出一支馬克筆,在我身上畫了兩個不周正的圈。那雙剛剛哭得很紅的眼睛擠出一個笑意:
“沒關係……1000塊有什麼了不起的。”
她嘟囔著,緊接著一滴眼淚砸在我身上。
我討厭這種溫熱的液體,它沿著我的纖維暈開一圈潮溼的痕跡,讓我心的位置的紙質瞬間薄得弱不禁風了起來;這對於闖蕩江湖多年的我來說,是一種小羞恥。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編號23(4)
這是怎麼回事。】
編號第三段
那天晚上我拽住室友表態,說一定要寫出篇主流之作,以扭轉在讀者眼中的不堪印象。她一邊用指甲鉗銼著指甲,一邊上下打量我,用一種帶著那麼些無奈的語氣說:“親愛的同學呀,我覺得當務之急你應該去談一場戀愛。”
啊?
【那天晚上她蹲在床頭的小桌前,對著鏡子足足盯了自己一個多小時。在鏡子忍住沒碎之前,我也只好一直這樣近距離端詳著她。怎麼說呢。從頭到腳沒有任何端淑嫻雅的潛質。
那波瀾壯闊的黑眼圈。
不過,有還說得過去的眼神。】
即便是抱定了“體驗生活”的立場,我還是覺得命運的齒輪大神哪裡轉得有些不對。
即便是真的在旁聽(好吧,是偷聽),並且思忖著“當喜歡的男生與不相關的人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