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稜蹲下身,伸手對著星義的鼻子探了探,抿唇道:“呼吸微弱。”
小黎臉頰微微發紅,不好意思的道:“嗯,是我救了這個叔叔,我和珍珠一起救了他,如果不是我們,他肯定要在樹林裡過夜了,珍珠說,這裡的樹林,有野獸的,如果不帶走他,這個叔叔肯定今晚就會被吃得渣都不剩。”
小黎說著,也蹲下身,小爪子摸摸星義的頭髮,自言自語道:“若是死了,那可就浪費這麼好的一具骨頭了。”
容稜想說,此人還沒死,也還不是骨頭。
但瞧見小黎用看骨頭一樣的眼神盯著這男子,容稜便覺得,可能就把此人當做一具骨頭也不錯,至少,小黎對骨頭,可比對活人寶貝多了。
“你懷裡的是什麼?”
柳蔚沒管那半死不活的男人,既然還有一口氣,就總是死不了。
柳蔚在意的是那顆鋥亮鋥亮的白骷髏頭。
小黎條件反射的把骷髏藏到背後。
可是想到已經是骷髏了,孃親也沒辦法了,便又勇敢的拿出來,然後從小揹包裡掏出一個瓶子,躡手躡腳的遞給孃親:“腦……腦髓……”
“你把黃覺新的頭做成骨頭了?”柳蔚的聲音沉了下來。
小黎嚥了嚥唾沫,縮緊脖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本來只想挖顆眼珠子給珍珠吃,後來……我看缺一顆眼珠……怪難看的,就……就把另一顆也挖了……”
“你不是挖眼珠,你是把眼耳口鼻連帶麵皮頭皮都挖了!”
“爹,你不要生氣,我是想反正已經開始了……你不是常常跟我說,做人,要有始有終嗎?”
還學會狡辯了!
柳蔚深吸一口氣,到底沒按耐住心頭的火氣,對小黎招招手:“你過來,我不打死你,你過來。”
小黎聞言,一下子跳進容稜的懷裡,把自己死死的往容稜衣服裡藏。
容稜接住孩子,將孩子摟起來,對柳蔚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你把孩子給我。”柳蔚說著便要把小黎接過來。
小黎哪裡肯過去,嚇得要死,皺著眉毛死死扒住容稜的衣服,一絲一毫不肯放鬆,還嚇得小背脊都在顫抖。
容稜轉移話題:“這人,你救不救?”
柳蔚看了眼地上的男子,又瞪了眼小黎,才煩躁的蹲下,摸摸男人的脈門,翻翻他的眼皮,捏捏他的手腳。
最後看看他幾個比較明顯的傷口,隨口道:“失血過多,右臂骨折,身上大多傷口是被鋼釘之類的兵器所傷,釘的一個血點子一個血點子的。手背動脈破裂,最大的失血原因是這個,不過處理得比較及時,血至少停住了。”
小黎忙探出頭,怯怯的邀功:“是我……我給他止血的。”
珍珠也跟著叫喚:“桀桀。”
小黎有了同盟,急忙道:“爹你聽,珍珠也證明了,我救了他,是我救了他,真的。”
救了就救了,需要這麼反覆強調?
柳蔚古怪的看了小黎一眼,小黎眼皮跳了一下,又趕緊別開頭,不多嘴了。
柳蔚越看越不對勁,隨即又看看珍珠,突然瞧見珍珠的尖嘴,便道:“珍珠過來。”
珍珠鳥身僵住,不動:“桀?”
柳蔚眯眼:“聽不懂?叫你過來!”
“桀桀?”珍珠把腦袋歪歪這邊,又歪歪那邊,使勁的裝傻。
柳蔚冷笑一聲,她就知道,果然是有問題。
柳蔚拽起地上男子的腦袋,仔細看看他額頭那出奇明顯的釘子大血窟窿,問道:“珍珠,你叨的?”
珍珠:“……”
柳蔚目光驀地冷下來!
先前心裡還說,這男子是不是在哪兒被人用過刑?要不怎麼全身遍佈這麼多釘狀傷口?
原來,竟是鳥喙所致!
柳蔚似笑非笑,瞧著珍珠:“不簡單啊,體力不錯,這身上,少說也有七八十下,你這張嘴,沒叨廢掉?”
珍珠二話不說,撲扇著翅膀,便飛走了。
珍珠一走了之,柳蔚便將目光投向小黎,歪歪唇角:“你救的人,嗯?”
小黎癟下嘴,咕噥著說:“但我真的救了他,爹你看他的手,我給止血的,要不動脈破這麼大個口子,不止血真的會死掉。”
柳蔚當真看了看男子的手,然後笑了:“解剖刀劃的?”
小黎一噎!
然後結結巴巴的說:“這,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