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記根本不能作為證據;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宅子看看李少爺醒來沒有,如果能從他嘴裡弄清事情始末,我想這事會好辦些。”
東方夜沉思了一下,隨即叫住風昱。
風昱抬頭望了望天,這個時辰,宮門還未開呢,他只得點頭同意東方夜的提議。
他們兩人回到宅子的時候,天又放亮了些。
“墨白,怎麼樣?李問均有醒來的跡象嗎?”
“我剛才問過史御醫,他說也就在這一兩刻鐘的時間了。”墨白雖然對著風昱說話,但他的目光卻淡淡落向忠勇侯一家。
風昱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向李昌盛一家,隨即揚聲叫喚道:“既然如此,侯爺,我們大家一起進去吧。”
“史御醫,李少爺的情況如何?”墨白一進入室內,立時近前詢問史御醫。
“你看,他就快醒了。”史御醫指了指李問均緊閉的眼瞼,就在他抬手指去的時候,李問均眼皮忽然輕輕動了動。
“侯爺,有什麼話請你準備好,到時抓緊時候問;我能力有限,最多隻能讓他維持一刻鐘的時間。”史御醫扭頭看向李昌盛,語氣平淡之極。他看慣生老病死,所以此刻他臉上並沒有什麼悲傷的表情。
李昌盛壓抑著內心悲痛,無奈地點了點頭。
“有勞史御醫了。”
說話間,李樂全夫婦扶著李昌盛步近李問均床前;墨白已同時讓人鋪好紙筆,只待李問均一醒,便開始詢問,並由李昌盛親自執筆代言;只要李問均能堅持將事情講完,再按上手指印,那麼李問均這份供詞就將是最有力和證據。
此刻室內所有人的心情都緊張而沉重。就連東方夜這個久經沙場的大將軍也不例外,畢竟李問均的生死關係到他女兒的生死。
睫毛一下再一下輕輕扇動起來,李問均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史御醫立即道:“侯爺,你現在可以問了。”
“問均……”李昌盛雖然竭力壓抑著心頭悲痛,但看見李問均眼神渙散,此刻只是迴光返照,待他將體內那僅剩一點精氣耗盡,他們之間便永遠天人永隔。
李昌盛仍然難禁悲從中來,聲音哆嗦中含著難掩的哽咽。
“李少爺,你跟我們說出事情的經過吧。”墨白淡然瞥過李昌盛悲痛激動的臉,淡淡代他問了起來。
李問均驟然看見數雙眼睛睜睜地盯著自己,自然也感覺到自己快要死了。
他張了張嘴,良久,聲音才斷斷續續傳了出來。
“昨天,我、我和左橋、姬深、冷華強還有、還有耿少知他們約好巳時到這裡來鬥鳥,誰知他們臨時、臨時通知我,說、說他們、他們有事情,所以將時間更改,後推半個時辰,我一個人、一個人閒著無事,就提前過來這裡看看,誰知道,在我進門之後,突然……”
李問均說到這裡,似乎已耗盡了他生命裡最後一點力氣般,突然雙眼翻白,不停大口地喘息起來,眼看著似乎再也無力支援。
墨白見狀,幾乎連想也沒想,直接跳到床上,伸出手掌,將自己的內力灌輸到李問均身上。
這個時候,李問均千萬不能死。
墨白在心裡默默哀求。
求你,撐下去,至少撐到說完這件事,說出那個兇手的名字。
風昱見狀,立時驚愕了一下,待其他人反應過來,墨白已經抱定元神,將自己內力源源不斷輸過去,只求將李問均最後一點生命給續住。
史御醫也立時上前,拿出銀針刺往李問均周身大穴。
一會之後,李問均粗重的喘息終於微微緩了些。
“李少爺,你快說吧。”東方夜這一刻,也無法沉住氣了。
李問均翻眼斜斜地看了看圍在他跟前的眾人,眼裡突然滲出幾滴眼淚,眼神也深深浮現出懊悔之色,嘴角上勾,咧出一抹徹悟的苦笑。
“爺爺,爹孃,我……我不孝,我以前該聽你們的話,做個……做個……”
李夫人看著他難受的樣子,再也忍不住當場抹起眼淚來。
她一邊抽泣一邊強笑道:“孩子,我們明白了,你別再說了。”
“問均,你接著說事情的經過。”李昌盛別過臉,將眼眶的水霧逼了回去,然後又扭過頭來,硬著心腸詢問李問均。
李問均慘然一笑,接著小聲幽幽道:“那天,我一進門,就有一個看不清長相的人將我引進平日鬥鳥那間屋子,我……我滿心歡喜的推門進去,誰知道,在裡面等著我的竟然是……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