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的人物?
“小銀,我向流浪瞭解一下案情的進展,才剛聊完,你就來了。”我笑。“剛好,拉斐爾午睡也要醒了,我該回去陪他了。小銀,你替我送送流浪。”
說完,我從金銀懷了脫出,擺擺手,往醫院方向去。偷偷回身,果然,金銀沒有立刻走人,反倒同任流浪在交談。
你同她說了什麼?金銀的口型這樣問。
令堂姐,實不凡也。與她交談,受益蜚淺。我很好奇她知不知道你為她所做的一切。
我蹙眉,任流浪知道什麼我所不知道的,金銀從來沒有在我面前展露的事嗎?不知恁地,我心裡竟浮起了多年前與小銀不再跟在我身後進進出出時相同的悵惘。小銀,早已經不再是同我一起玩耍的幼肥小童了。
啊,繼續偷看。
她不糊塗,遲早會曉得。任流浪嘴邊有微笑,彷彿篤定什麼。
你不說,我不說,她又怎麼會知道?金銀竟執意要向我隱瞞。
你太愛她了,她始終有自己的生活,你沒可能保護她一生一世。
只要她不嫌我多餘……
我沒有再看下去。那些是小銀的心事與心聲,是他的隱私,如果他不想我知道,那麼我就不知道罷。是我自私,享受小銀的溫柔體貼包容,卻從未想過,他這樣的親切溫和,原應是對住他心愛的女子,而不是我。這些年,我的確依賴他太多太久了。而,他的世界,我卻幾乎一無所知。我,並不是稱職的姐姐罷?安心地被小銀保護寵愛,卻從沒問過,他要的是什麼。等這一切紛擾全都塵埃落定之後,我該真正地放小銀自由了,不只是他的肉體,還包括他的心魂。我,束縛了他太久太久了。
☆ ☆ ☆返回病房,拉斐爾仍在睡,我拿起一隻蘋果,慢慢削起皮來。我第一次削蘋果給拉斐爾吃時,一隻蘋果削得斷斷續續,根本就坑坑窪窪。拉斐爾沒笑話我,將一隻去了皮只剩三分之一的蘋果吃了下去,曼託薩在一旁看了捧腹,笑我拿槍那麼穩,削水果卻似得了帕金森氏綜合症。我不服氣,定要將蘋果削的有模有樣,是以臥床的拉斐爾最近一日三餐都有水果吃。
待我將一隻水果從頭到尾一次未斷地削了皮,抬眼,發現拉斐爾已經醒了,正用一雙無限溫柔無限深情的眼凝視我,一眨不眨。見我望向他,他微笑。“又有水果吃,嗯?”
我將之一剖為二,他一半我一半。咬了一口,唔,果然自己勞動而來的果實分外香甜。
“Money。”他輕聲喚我。
“恩?”我細細咀嚼,口中一片水果的芬芳。
“過來。”他向我招招手,拍了拍床側,示意我坐過去。
我依言坐了過去,然後小心不去觸到他包裹著大片繃帶的肩。子彈由左肩胛穿至右肺,所以無論坐在哪一側,總須小心翼翼。“什麼事?”
他向我勾勾手指,要我靠近。我微微彎下腰去,他似不滿意,又勾了勾手指。修長而乾淨的手指似有魔力般帶著誘引,我忍不住又低了低頭,就在此時,拉斐爾突然抬起頭,輕輕吻住了我的唇。
一口蘋果還哽在我的喉間,我極沒情調地瞪大雙眼。拉、拉斐爾吻、吻我!這個認知如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擊中了我,將我震在原地。這是他第一次吻我的唇。在卡布裡島上他從來都沒吻過我的嘴唇,這是我的初吻!不是玩笑,活了二十八年多,沒有男人吻過我的唇,連當時和康乾戀愛時我也沒有交付我的唇給他。
“Money。”拉斐爾帶著輕淺笑意的聲音淡淡道,“閉上眼睛。”
我似鬥雞眼一樣望著他一雙蘊藏幽深秘密的眼,那裡,有我的影子。情不自禁地,我合上眼,感受他的唇,柔軟的,溫熱的,深情的。
如同他吻我時般的突然,他的唇驀然離開了我的。我睜開眼,發現他已經倒回枕頭上了,額上全是汗水。
“以我目前的狀況,只能做這些而已。”他若有所憾地輕喟,小聲低喃。“面對心愛的女人而她又全無反抗之意,我卻什麼也不能做,若傳了出去,人家還當我寡人有疾。”
我要愣了一愣,才明白他話裡的含義,好想一巴掌揮過去,可是一見他身上的繃帶,已然心軟,只能暗暗啐一聲“色狼”。
“誰會無聊得傳這些事?以你的本事,一夜擺平三五七人不成問題。等你康復,還不又是生龍活虎一條好漢?”我伸手替他抹去額上冷汗。“受了傷還要幹些偷香竊玉的勾當,疼死你也是活該。”
拉斐爾笑著捉住我的手,一副心花怒放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