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長的保鮮期?
假若她真的依仗著這個男人的感情一味沉淪,有一天這所謂的愛也如東流之水,一去不返,她又該如何?只怕更加無法面對吧?既然如此,何不極早抽身而退?
她和衛家的命運,早就不可分割了。如今看著平靜,只怕以後還有更艱難的日子在後面等著呢。她賭不起,她也從來不是一個會賭博的人。她只想信她能夠管控的東西。
可這些話,她卻不能對張掖說,她也說不出口。
也曾幻想過日子就此平靜安樂的過下去,和這個人一生一世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可到底,命運還是給她按排了這些。容不得她做駝鳥。
張掖見她只是嘆了口氣,卻不再說話。終是忍不住伸手便把她拉進懷裡,緊緊的抱著,見她依舊不出聲,不知為什麼,心中莫名的就竄出一股邪火來。翻身而上,狠狠的把她壓在身下。一手抬起她的下額,就著那淡淡的月色,盯著她的眼,壓抑著怒火,低聲道:“你從開始就覺得我們的婚姻不過是一場交易,所以,從來就沒有想過和我一起,過一輩子,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人生諸事,從來都不是想怎樣便可以怎樣的?徜若能夠,她難道不願意幸福和樂的過一輩子不曾?
眼前那張逐漸放大的臉,交織著失望痛若和掙扎,這是她從來不曾在他身上看到過的。他,一直是那樣冷靜自持的人。
突然地,就覺得心中一陣抽痛。鈍鈍的,象是被一把沒有刀鋒的鈍刀拉割著一般。
第一百三十七章節 另居(下)
“是不是?”這樣執著的相問,聲音因著壓抑而倍顯惱怒。
衛臨瀟不忍看他的眼,別過頭,垂下眼瞼,扯了一下唇,輕聲道:“你壓痛我了。”
張掖這才想起她已近五個月的身孕,肚子也一天比一天明顯,這樣壓在她身上,卻是會傷了她。可這樣的避而不答,答案也再明確不過了。一舜間,只覺得意興闌珊。
他從來不是因為政治原因才娶她的。他的妻子,只能是他喜歡的,願意一生一世相攜而伴的女子,不是任何人可以用一些別的目的來引他就犯的。他為她做了那麼多,只不過是想保護她,他不想她擔心害怕難過。所以他不說,也不能說。他以為她是明白他的。他以為即使不明白全部,可他對她的心意,她總應該懂一些的。
可如今,她竟連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都不願意給。哪怕是騙他,也好叫他甘之如怡。可惜她不願意。
這樣沉默的對恃,張掖的心已潰不成軍。便從衛臨瀟身上翻身而起,撩了帳幃,翻身下了床,順手拉過放在床頭衣架上掛著的一件家居衫袍,胡亂的套上,徑直走到房門前,開啟門,三步兩步穿過正堂走了出去?
衛臨瀟一怔,他這是要走,下意識的也至床上起了身,套了件中衫,跟了出去。
就見張掖在跨出堂屋門的一剎那,似是猶猶豫了一下,腳步一滯,大約是聽到了衛臨瀟跟出來的聲音,卻終究沒有停下步子。
衛臨瀟依著門框,看著他大步流星穿過遊廊的背影,心中五味陣雜。在兩人感情的對恃裡,誰先愛,誰便是註定要失敗的那一個。果然。
可,這是她要的結果嗎?為什麼看著他月下隱隱的背影,自己竟是這樣心痛?
又或者,是自己太自私?
張了張口,似是想叫住他,卻發不出聲音。
只要他能回頭,只要他此刻能回頭,她就是為他留在張府又如何?再難,也總是能想出辦法的吧。
可就如她無法出聲挽留一樣,張掖亦沒有回頭。
那樣絕決。
守夜的惜竹聽到動靜,跑出來便看到了二爺牆角處一閃而過的衣裾,還有站在門檻處煢煢孓立的二少奶奶,那張悲喜不明的臉。惜竹看在眼中,秋日微涼的夜裡,她只套了一件單薄的中衣,隱隱的下弦月還有滿天璀璨的星光下,那瀛弱的幾乎不勝一握的身影,讓她心痛不已。
二爺和二少奶奶吵架了?這怎麼可能,兩人平時那般恩愛。
二爺平日對誰對冷冷的,眼中沒有半分笑意,只有對上二少奶奶時,才能從他眼中看到掩也掩不住的溫暖來。
“二少奶奶,外面涼,您還是先回屋裡去吧。”
“哦,”衛臨瀟聽到惜竹的聲音,方才回過神來,張掖剛才走的方向,大概是去水榭書房了,這會兒他也的確沒有可去的地方,只是書房那邊,他平日從不留宿,秋夜又涼,衛臨瀟只打算讓惜竹叫蓮子和蓮葉去看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