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野花開得很腥冷。
時不時就見幾只飛艇或直升機在窗外晃過,這麼高的地方估計掉下去都得尖叫好久才會落地吧。
我面無表情挪換個位置,繼續啃飯後水果。那小子就坐在我對面的長沙發裡,因為剛洗好澡所以頭髮還沒幹,頭髮在水汽的浸潤下黑得很有光澤感。雖說冷戰,但是隻要見他洗得跟河裡撈出來的水淋淋,自己就會自動跑過去幫他擦頭髮,邊擦邊唾棄自己為什麼就不能狠下心來不甩他,還不是怕他感冒會很麻煩。
我又挪個位置,蘋果才啃三口位置都換四次了,他低頭神態輕鬆地翻著書,穿著扣兩顆釦子的白襯衫,樣子很放鬆。明明總是不小心會把釦子扯掉,天天弄得髒兮兮的,卻對這種衣服不是一般執著。而且就,老三秒左右就翻一頁,我都想對他這種速度翻白眼,你以為你是時鐘嗎?翻得比秒鐘還準。
客廳裡安靜得只有書頁的翻動,我慢慢啃蘋果的聲音,燈光很陰柔,帶著一種橙色的暖。
他突然將書單手合上,抬眼對我說:“米露,看你的樣子,冷戰結束了。”
我嘴裡還叼著蘋果,眨眨眼看他,我表現得過於明顯了吧。
“你是不是很想對我說些什麼?”他語調緩和,黑色的眼睛裡有乾淨的高光塊,客廳裡很暖的光線一旦進入他圓圓的眼裡溫度就立刻往冰點降。
我將蘋果從嘴裡舀下來,沉默了一會,有些事不能鴕鳥我就想說明白。抬頭認真地注視他那雙很難看到波動的眼睛,“蘭斯,你長大了。”
所以,你不算孩子了。
“嗯,不論是從心理還是生理來說,你這麼理解也沒錯。”他往後躺,靠著椅背笑的很柔和,這種情況下的他總會給人一種非常無害的錯覺。
就是錯覺,他唯一無害的時候只有閉眼睡覺時。
我沉思,勉強組合出些較為委婉的詞句,“長大了,所以過於依賴不太好。”
其實在我看來,你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上,還是一小鬼。
“依賴?然後呢,米露接下去是不是想說,蘭斯,我要回艾斯米,家裡的花都快枯死了……等無關緊要的小事呢。”他悠閒的神態突然被臉上一抹過於真實的笑痕破壞殆盡,語速不變,可是壓迫感卻很重。
我愣愣地看著他,對,就是這種笑容讓我胃痛,當不再掩飾時,心裡那種陰暗的瘋狂就會讓他的笑很不自然,不自然的邪惡。
他沒有感情地假笑時像天使,可是當他把面具毫不在意摘下的笑容卻是不留餘地的邪氣。
這小子根本已經懶得在我面前裝天使,連對外人最基本的耐心,在我這好像也很容易跑光的樣子。真是傷腦筋啊。
我又面無表情啃一口蘋果跟他互瞪,只要他不過來掐我,我倒不怕跟他眼神交會。相處太久,我都快把關於漫畫裡的庫洛洛忘光,友客鑫城他出來時我現在印象最深的就剩下,他被他的仇人往死裡揍的畫面。
別笑我,我當時念漫畫時只是單純跟著主角的視線走,所以對只是配角的幻影旅團並沒有什麼感覺,很多東西都記不全。
現在真人跑出來,而且發生了這麼深的羈絆,我才發覺這小子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麻煩,也是一個……壞人。
更是一個屢教不改,說教不聽的超級大騙子。
我嘆一口氣,連剩下一半的蘋果都啃不下去,這樣下去日子可沒法過,因為艾斯米是我的根,而庫洛洛的根卻在……幻影旅團。
“庫洛洛,我的女人應該是流星街對伴侶的稱呼吧,我從沒說過要當你伴侶。”大家挑明說吧,憋這麼久就是我的極限,如果鴕鳥能解決事情我會鴕鳥,可如果解決不了我一秒都不想耽擱。
讓這小子真把我當那個什麼所謂的“女人”看,我肯定受不了。誰被個跟自己年齡差距過大的小鬼當目標都會開心不起來的,我一想到這事就特別彆扭。
他帶著那抹讓我胃痛的笑容看我,似乎對我的話很不以為然。然後從沙發站起來,赤著腳踩著軟絨絨的地毯來到我面前,我捧著蘋果無法動彈地看著他越來越危險的動作,這種時候被他的氣勢壓過去就完蛋了。第一次覺得這種場面,似乎失控到我找不到最基本的節奏。
他伸出手指輕輕撫摸我的臉,與他手中溫柔的動作不同的是,他眼神裡純粹的冷酷與黑暗。
“米露,你不覺得這很公平嗎?所謂的叢林法則與弱肉強食,你的意見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他的笑容開始溫柔起來,黑色的碎劉海下逆十字精美乾淨。
我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