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小舟交給驚濤駭浪的人,心裡有三倍的像木和三倍的黃銅。”後人引來形容人的膽量。
②亞克羅塞羅尼安:古希臘沿海的山脈名。
高乃里於斯白白地朝左邊看看,又白白地朝右邊看看;他既沒有看見蘿莎,也沒有看見格里弗斯,就這樣一直到了空地上。
固然沒有看見蘿莎,可是也沒有看見格里弗斯,總算抵得過。
高乃里於斯到了空地上,用眼睛勇敢地尋找充當劊子手的衛兵,他果然看到十來個兵士聚在一起談話。
可是他們只是聚在那兒談話而已,手上並沒有槍,他們聚在那兒談話,並沒有排隊。
甚至可以說他們是在交頭接耳,而不是在談話。這種舉動,高乃里於斯覺得跟這種場面一般應該有的嚴肅氣氛完全不調和。
格里弗斯突然在門房外面出現了,用一根丁字柺杖撐著,一腐一拐,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他那雙蒼老的、貓眼一樣的灰眼睛裡,把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最後的痛恨的眼光中。他開始不絕口地罵高乃里於斯,高乃里於斯忍不住對軍官說:
“先生,讓我受這個人的謾罵,尤其是在這個當口,我認為是不適宜的。”
“聽我說,”軍官笑著說,“這個漢子恨你,原是很自然的嘛,你大概很不客氣地揍了他一頓吧?”
“可是,先生,我是為了自衛。”
“算啦!”上校像是一個把一切都看開了的人,聳聳肩膀說,“算啦!讓他去罵好啦;現在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聽了這個回答,高乃里於斯額頭上冒了一陣冷汗,他認為這個回答是個多少有點殘忍的諷刺,尤其是因為出自一個聽說是親王的心腹軍官的嘴裡。
這個不幸的人明白了既沒有希望,也沒有任何朋友,只好就聽天由命了。
“好吧,”他低下頭來咕濃道,“他們對付基督還要壞得多,不管我多麼無辜,我也不能跟他比。基督會聽任他的看守打他,而不還手。”
那個軍官好像很客氣地等他沉思完畢。高乃里於斯轉過身來,對軍官說:
“呃,先生,我上哪兒去?”
軍官指給他看一輛套著四匹馬的馬車,這輛車子使他想起以前在同樣情況下,在布依坦霍夫引起他注意的那一輛。
“上車吧,”軍官說。
“啊!”高乃里於斯自言自語,“我大概沒有在空地上受刑的光榮了!”
他這句話說得很響,連那個好像盯著他不肯放的講故事的人也聽見了。
毫無疑問,他認為自己有責任告訴高乃里於斯一些新的情況;他走近車門,趁軍官一隻腳踏上踏腳板,正在發命令的當兒,對高乃里於斯低聲說:
“我見過有些犯人給送到他們自己的城裡,在他們家門口正法,這樣可以更好地警戒別人。這要看情況來決定了。”
高乃里於斯做了個感謝他的手勢。
接著就對自己說:
“嗯!好極了,這一個年輕人只要有機會,從來不放過說句安慰人的話!好極了,朋友,我非常感謝你。別了。”
馬車動了。
“啊!壞蛋!啊!強盜!”格里弗斯一邊朝這個從他手掌下逃走了的被害者揮拳頭,一邊吼道,“他還沒有把女兒還給我,就這樣走了。”
“如果他們把我送到多德雷赫特,”高乃里於斯說,“我經過家門口的時候,就可以看看我那些可憐的花壇是不是都給槽踢完了。”
第30章 我們猜到等著高乃里於斯的是怎樣的懲罰
我們開始猜到等著高乃里於斯的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懲罰
馬車走了一整天。它把多德雷赫特撇在左邊,穿過鹿特丹,到了德耳夫特。到傍晚五點鐘,至少走了將近九十公里。
高乃里於斯向既做他的看守又做他的旅伴的軍官問了幾個問題;不過,儘管他問得很慎重,還是得不到任何回答,因此心裡很焦急。
高乃里於斯惋惜那個好心的衛兵不在身邊,那個衛兵用不著請求,自己也會談出來的。
換了那個衛兵,就一定會像頭兩次一樣,主動地把他第三次的奇怪的遭遇,殷勤地向他敘述,並且做一番精確的解釋。
他們在車子上過了一夜。第二天,天剛亮,高乃里於斯發覺已經過了來丁,左邊是北海,右邊是哈勒姆海①。
①哈勒姆海或名哈勒姆湖。荷蘭古代的湖泊,在哈勒姆東南,一八四O年到一八四四年間抽乾,化為良田,
三個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