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山那邊的情況,山風呼呼,青葉飛舞,野草已經在枯黃,秋深了。
文昌不理身後的事,兩匹馬不徐不慢緩緩而行。身後,馬群到了,蹄聲如雷,第一匹壯馬上,是一個五十餘歲的精壯中年人,青巾纏頭,青勁裝,背系長劍,同時繫了一支外有紅綢旗套的小旗。粗眉大眼,勾鼻薄唇,山羊鬍已泛灰黑,看去強壯而陰沉。馬是野馬,騎術更好,以狂風暴風似的聲勢向前衝,接近至十丈內,並不以前面有馬兒阻道而慢下坐騎,反而沉聲大叫:“讓路,避過一旁。”
文昌不理他,也懶得轉頭,裂石穿雲的歌聲突揚:“鐵拳如電,劍上光冷,厲劍海,闖刀山……”
中年人大吃一驚,舉起馬鞭大吼叫:“慢!”
馬繼續向前衝,衝至文昌後面馬匹的後部方剎住蹄。後面二十餘騎,也一一勒住坐騎,蹄聲漸止,塵埃濤禱。
“叱吒風雲呀,英雄氣短……”文昌繼續往下唱他的亡命之歌,毫不理會後面的二十餘名綠林好漢。
中年人大概他聽見了亡命客的傳聞,原先驅馬猛跑目中無人的傑傲豪氣消失了很多,勒住馬大叫道,“喂,前面是誰……”
文昌沒回面,大聲說:“你管我是誰?廢話,你想攀親家?有大姑娘麼?”
中年人氣往上衝,一聲厲叫,驅馬前衝,馬鞭高舉,要將文昌馱包裹的馬迫出路邊小河。
文昌轉面冷笑一聲,喊道:“你敢!除非你小子不要命。”
中年人被文昌冷靜的神情,以及步步逼人的話鋒所鎮住,二十餘名高手都是了不起的有名人物,對方只有孤家寡人一個,竟敢口出不文之語,可知必定不是無名之輩,不由他不驚,惡焰消去不少,馬鞭在半空中停住了,怪眼一翻,問:“閣下尊姓大名?你知道你在對誰說話?”
文昌冷冷一笑,歪歪口說:“尊人高姓大名?你又知道你在對誰說話。
中年人突然翻手抽出背上的旗子,迎風一展。那是一隻紅字令旗,是九宮堡五面紅字旗之一,在綠林中地位極高,在江湖聲威所至,人人聽命。紅字旗展出,大吼道:“黑令中天,威鎮宇內,紅字令北字旗主太行山擎天一劍童威。亮萬。”
文昌呵呵大笑,笑完說:“童寨主,速收起那支追蒼蠅的旗子,鬼叫什麼?大爺耳朵又沒聾,叫得那麼大聲幹啥?我,亡命客榮文昌。你,來得正好。呵呵呵……”
在狂笑中,文昌滑下馬背,將牽馬繩掛在路邊樹幹上,泰然從容向擎天—劍迎來。
他報了名號,十餘名大漢吃了一驚,不等招呼,紛紛下了馬背,抽出鞍邊的兵器佩上,向前急進,在兩側雁翼展去,面容都有點緊張。
擎天一劍先是一楞,略一打量,冷笑一聲躍下馬背,將坐騎迫去往前迎來,不屑地說:“久聞尊駕的大名,如雷貫耳,只道是什麼三頭六臂的宇內高人,原來是這麼一個毛孩子。耳聞不如目見,傳聞失實,委實令在下失望。不過,閣下的狂妄之氣倒也令在下佩服。小輩,舉劍上。令主用十萬火急的綠林帖小題大做,不過太重視閣下了。你上吧!童某今天要為令主分優,活捉你示眾斷腸崖。”
文昌沉著地向前徐迎,輕笑道:“聽說你是北地武林第一劍,劍上造旨藝壓九宮堡三大高手,平時與令主兄弟相稱,為九宮堡出盡死力,在下遵命上,看看大名遊江湖的擎天—劍是否浪得虛名。”
兩人在八尺外站住了,文昌的劍系在腰上,擎天—劍的劍系在背上,在背上不妨礙身法的移動。
“舉劍!”擎天一劍傲然冷叫。
文昌談淡一笑,手徐徐伸向劍把,但一觸劍把,卻光芒突現,奇快無比,光芒已射向擎天一劍的胸口,一靜一動之間,差異太大,出奇地迫近了對方身前。
擎天一劍認為文昌年紀太輕,大意了,手剛接觸劍把,徹骨劍氣和觸目光芒已經要接體。他心向下一沉,大吃一煉,百忙中向後一退,退出丈外方拔劍出鞘,定神一看,心中一凜。
文昌並沒追襲,輕扶著劍把反而一步步向後退,似乎並沒進過招,臉上的笑容充滿不屑的神容,說;“童大寨主,下次千萬不可大意,你抽劍的手法太慢,怎能狂妄地指使別人抽劍?上啦!你還有機會抓回先機找回場面,這次可不能使玩笑,用不著餵我的劍。”
擎天一劍羞憤交加,狂怒掩蓋了他的靈智,咬牙切齒挺劍即進,風雷之聲震耳,招出“射星逸虹”,一長一短兩道劍影遞出,攻向文昌的胸口。這一招他用了全力,內力如洪,對方如果舉劍化招,決難震出他的劍,如果閃避的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