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在綠林前來助陣,一面加強九宮堡的警備。二十年來,九宮堡第一次如臨大敵,也第一次有人公然入侵。二十年之前,九宮堡興起江湖的十年中,黑旗令主以雄才大略君臨江湖,以武力做後盾,以和平為面子,聲勢如日中天,恩威並施降伏黑白道群雄,登上了黑道盟主的寶座。九宮堡在那段日子裡,經過了無數次兇險悲慘的考驗,依然站立不搖。在群雄的鮮血死骨堆積下,更為堅強更為雄偉。經過無數次的熱烈血戰後,黑旗今主的盟主寶座益加穩固,九宮堡正在進入平寧的境界,沒有人再敢前來送死,名震江湖。
誰會想到平寧二十年的九宮堡,今天會有膽大包天的人單人獨劍前來討野火?誰又料到來人會先行放出訊息再堂而皇之進侵?即使是武林五大門派的掌門聯手,也不敢如此狂妄,讓人難以置信。
信不信是一回事,亡命客確是來了。從陝西到河南,所經處血星和火隨之,他從不隱名埋姓,公然單人只劍昂然而來。
從宜陽到永寧途中,不少江湖人連續不斷,紛向九宮堡趕,助拳和看熱鬧的人多得是。但這些人誰也不敢招惹亡命客,對亡命客有顧慮。
進入了山區,已經是近午時分,他吃了些乾糧,繼續上路,沿一條小徑向南去。這條小徑並非秘道,任何一個江湖人皆知道從這兒可以直抵斷腸崖九宮堡。假使事前能和山口的接待站聯絡—下,還可以獲得護送及領路的人,九宮堡不是怕事的山林小賊,任何人都敢於接待,只除了官兵和巡檢司派來的鷹爪孫。
文昌一人兩騎,泰然南行,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恐懼畏怕的神容。經過兩年多的隱修苦煉,無極氣功已更上一層樓,突破最艱難的高原境界,走入日漸趨化的境地,這以後,便是求精求絕的很長曆程。目下,如果不是神刃,決無法攻破他的無極氣功,一般武林中專破內家氣功的兵刃暗器,在他身上已不發生作用了。當然他也有缺惜的後悔,在未運功護身時,或者不幸被人攻中雙目,他同樣會受傷的,任何奇功也會有這種可惜,唯一可以彌補可惜的,是超人的警覺心和神速的反應力。假使雙目能被人打中,大概除了白痴之外,是不可能的事。
這次重出江湖,他不但記有雪恥復仇的心念,也興起了縱橫天下的信念,他必須先建立自己的基業,不希望一輩子做亡命客。從前在西安府,他就試過,幾天之內便瓦解冰消,被黑旗令主的爪牙銀劍孤星所毀,如果沒有蛇魔丹士和黑魅及時趕到,他和黑鐵塔早已成了枯骨了,怎會有今天?這次再建基業,黑旗令主的九宮堡最為理想,奪為已有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他也知道九宮堡人才濟濟高手如雲,城高堡深不易得手,但他並不急在一時,反正他有的是時間,慢慢來,他等得及。
為了實現他早年打入龍駒寨下流社會時的野心,在第二次重現江湖時便進行結交朋友,象五丁神,漢江禿蛟,岷江之鱉,翻江虎鯊等等,他都概然結交,可知他幼時利用下層社會鞏固他日後地位的雄心壯志,已經正在放花結果了。在江湖上想出人頭地,一家寡人絕成不了大事,沒有基礎沒有人跑腿賣命,一輩子除了被人群起而攻做一個亡命客之外,一切免談。
他在做長遠的打算,必須用十年二十年,或者需用畢生的精力從事,他深具自信,他決定必須辦到。首先,他要廣結朋友,恩威並施,然後除去當年和他為難取他的性命的宇內高手,再奪取黑旗令主的九宮堡,或者武林無盡谷作為基業,在未達到雄霸江湖橫行天下的目標之前,其他皆用不著想,甚至煉獄谷的方小娟,成都的施姑娘,君山的白衣龍女,他都一一置諸於腦後了。
從前,他被黑旗令主,七幻道,冷蠍高飛等等所謂宇內十三怪物,逼得旦夕在生死存亡中掙扎,恨重如山,這次如不先處去這些狗東西,怎消得下當年飽受凌辱的怨毒惡氣?仇恨會讓人瘋狂,如果不瘋狂,那是因為無法報復的緣故,一旦有了報復的功力,仇恨之火自會逼使他瘋狂。目前,機會來了,兩年多的苦練,他已有自信,自己已抓住了復仇的刀把,該揮出刀刃了。
他不知死毒是否已經被排出體外,但目下修為的進境,已使他絲毫不放在心上,經過四年歲月,身上己無異狀,還用得著擔心?
他泰然策馬徐徐趕路,進入群峰起落人煙不見的山區腹地了。
身後,蹄聲如雷,二十隻壯馬在只容一騎的山中小徑狂跑,塵土滾滾,山谷回聲震耳。不長時間,雙方接近了。
這是一處小山谷,兩側山坡上叢林漫布,一條小河流在路邊輕輕細流。前面,小徑向上盤升,升至兩山的鞍部然後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