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種’的人只有端木漱帶上船的人。同時端木漱昨晚端木澤的胞妹,他陷入這場刺殺,便是端木澤最好的掩飾。誰又能想得到他能讓整個鬼域給他太子殿下的計劃送葬,天下樓得到的資訊恐怕也是被他做了手腳。不得不說,端木澤每一步都是深思熟慮,步步驚心,甚至看不出他便是那個最終受益人。沒有一隻矛頭指向他,而往往最沒可能的人,就是隱藏在幕後的黑手。
“白。”曲洛轉過我的身體,讓我面對他。柔軟的手指點在太陽穴,慢慢揉壓,力度剛好:“別再折磨你的小腦袋了,我會心疼。”
我拉下曲洛的手,雙臂圈住他的脖頸,窩進他的懷裡。
“曲洛,我活著是不是個笑話。”
“不是。”
“那為什麼那麼多人要我死。”笑死。
“想殺你的人必須想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聽著像是哄人開心的愛語,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淺笑安然,只是他金曲洛早在心裡起誓千百遍,字字肺腑,句句真心。他在這世上一日,便不會讓她死。
“那你去把端木淵那廝給剁了。”我蹬鼻子上臉。
“啊?”
“把端木淵剁了。”
曲洛為難的看了我一眼,奮勇鳳眼輕佻:“吃完再剁行不。”
乾笑兩聲,我就知道。推開曲洛,我赤足下榻,晃悠到閻王身邊,研究他手上的水晶銀線,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有個結點。
“你看上端木淵了。”
“他很對我的胃口。”曲洛柔柔的看著自己的手指,笑比西子湖水柔媚。
“那你恐怕要多花些心思了,他很難吃。”
“我知道。”又不是用來吃。
找到了,我尋到節點,輕輕一撮,原本緊緊纏繞著閻王手臂和扶手的銀線猛地一散,隨後規矩地落入我手中。閻王至始至終看著我的動作,可是我感覺他比較在乎耳朵聽見的話。我轉到閻王一邊,繼續。
“債換完了?”我漫不經心的挑一眼閻王。
“閻王已死。”
“以後有什麼打算。”手指一撮,收回另一套冰晶銀線。
閻王活動著有些僵硬的手腕,低眉淺笑,這話又是什麼意思,他上了一次當,可不會再上第二次。然而,閻王壓根網路,某人狡詐的根本不按牌理出牌。
“閻王,我問你個問題,答對了,你就留下,答錯了,你去死。”
閻王抬眸看我,算是應下。
“我美還是他美?”
閻王順著女子的視線看向軟塌上的男子,腦中只有八個字,‘對了留下,錯了去死’。
曲洛眼一眯,頭一瞥,劃一道八百里洞庭的浩淼,直接紅牌罰我下場。
“他美。”
我斜看著閻王嘴角的笑,覺得這男人天生就是賣笑的,於是我很不給面子地把鬼域之王的下半生給定位,給姐姐賣笑去。
“恭喜你,答對了。”
我勾起唇角,摘下發間的西域蓮插在閻王髮間。
入夜,百盞碧波琉璃燈燃起,將整個暮園籠罩在一層青紗,如夢如幻。流水淙淙,蓮色依依,俯看池中錦鯉都是無一例外的銀白。半月皎皎,一襲白裘鋪地,八盤糕點香味馥郁,一壺菩提血盛在白玉杯中,顏色醉人,白玉杯果然最配菩提血。
飛天不太正常,一個人坐屋頂上發呆。我知道她氣我,氣我連她都騙,還騙了三年不止。我知道她怨,怨自己幾乎時刻跟在我身邊,卻還讓我遭了那麼多罪。我過半個時辰出去看她一眼,怕她想不開跳樓。
玉娘持著算盤噼裡啪啦的算賬,扶風坐一邊思念她姐,曲洛卻淵王府和端木淵談合同,閻王很好學地研究我給你他的《小倌之待客》;我慵懶地趴在白裘地毯上,端一杯菩提血,想著兩天以後怎麼去死。
猛灌一口菩提血,我哀號:“我還是碼不直。”
月娘瞪著你,扶風不解地眨眼,閻王素質一流的看著我。我本著就近原則一把揪住閻王的衣襟,走的是二爺的撒潑路線。
“我為什麼要救他,我腦袋進水了賣了自己的命去救他。我栽的樹憑什麼給別人乘涼,我種的花憑什麼給別人摧了,我辛辛苦苦救活的男人憑什麼和別的女人上床,我搭錯了那根神經怎麼就非要去救他,五年前我就是被他那張臉騙了,長得好看有什麼用,不是勾搭女人就是勾搭男人,他以為自己還是處啊,是個人都稀罕他,看了他就要往他身上撲,閒著無聊就要愛他愛得死去活來,掏心挖肺,至死方休,忙得發癲也要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