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闆趙簫了。
江中流看了一會兒便無聊地道:“這是劍南節度使的部下和范陽節度使的部下爭倡伎,沒啥好看的。倒是趙簫趙二公子,久聞大名,今天總算是瞻仰了。”
秦舒白點頭道:“就是他沒錯!算起來還是我表叔呢,真真是……”他家教甚好,說不出什麼太過難聽的話來,只皺眉道:“你怎麼看出來是劍南節度使和范陽節度使的部下?”
江中流便說:“這又有什麼難猜的?除了各鎮節度使的部下可還有其他軍士敢幾十上百得在上都鬧市當街械鬥的?秋末各地藩帥依例入都朝覲,上都到處都是邊軍。劍南節度使上個月剛剛平定西南土司作亂,挾全勝之勢氣焰囂張再所難免。九鎮藩帥中呢,只有河西大都護張鈺和范陽節度使傅鐵衣託辭戰事正酣而派屬下入朝。張氏士族高門,河西軍軍紀素來號稱大鄭第一可以不論。而河北軍,近日一掃頹勢軍威大震,在河北四十四州節節大勝,眼看著為禍數時間的匪患竟有平定之像,屬下將士本來就匪氣難馴,這一下更加有恃無恐,而今有又失了主帥管束。所以說,要為爭個倡奴之類的無聊事體打起來,只能是劍南節度使的部下和范陽節度使的部下。這兩撥人碰一起,他們不打架誰打架?”
秦舒白麵有不平之色,憤然道:“如今的邊軍,未免也太囂張了!仗著立了點微末功勞,便敢在上都橫行,簡直是無法無天!”
江中流“哈”地一聲道:“得了,小白,別說得跟你第一天才知道似的。這事兒,皇帝都沒輒,你就甭跟著湊熱鬧了。”
“怎麼沒轍?!”秦舒白反駁道。
“哎呀,那你說怎麼辦?將傅鐵衣撤職問罪嗎?人可還在戰場上飲血殺敵呢!就算退一萬步說,河北不是非傅鐵衣不可,換個人就有用嗎?河北諸軍答應了嗎?流寇答應了嗎?那可是十幾二十萬的精兵悍將啊!”
秦舒白不情願地撇撇嘴,小聲道:“那又怎麼樣?他就是再了不起還不是叫趙家小姐當堂拒婚,一輩子都傢不出去!也幸好如此,不然我還得叫他姑父。雖說英雄不論出處……”
江中流一笑置之,扶著欄杆看打群架看得是眉飛色舞。
時候不長,五百金吾衛飛馬而至,封鎖道路兩頭,將鏖戰正歡得兩撥軍漢團團圍住。為首的金吾郎將揮手下令拿人,有些軍漢雖然叫嚷著“一個金吾郎將區區五品官階,還敢來拿老子!”到底還是不敢真和金吾衛玩命,能跑則跑,跑不掉的只好扔了刀就擒。
趙簫不無遺憾地道:“真掃興!”轉身進門。
這一下沒得熱鬧好看,秦舒白卻高興起來,拉著江中流非要去看歌舞,江中流卻死活不肯動彈。懶是懶人的通行證,於是只好換人將雅閣上的竹簾捲起,設座觀瞧。大堂裡的歌舞還沒開始,只有馳名上都的藝人在演布袋戲。
門口一陣嘈雜,卻是來了新客。遠遠地四五個侍奴與兩個持刀的護衛如眾星捧月一般簇擁著一個男子進來。男子舒袍廣袖,別有一股說不清的感覺。看起來雖然沒有十二分的相貌,也沒有十二分的高貴,卻有著十二分的味道。似皓月當空,又如春風化雨。管事立即就迎了上去,滿臉堆得都是笑容,與方才迎接江中流和秦舒白的嘴臉可大不一樣。
這倒是叫江中流奇怪起來。往來於輕歌曼舞堂的多是煊赫一時的風雲人物,其中不乏高貴如王孫公子者,可真真沒見著堂中執事對哪個露出過這般諂媚的笑容啊!於是不由問道:“小白可知此乃何人?”
“他你都不認識!江兄你今年高中前果真混上都的嗎?”秦舒白大嘆稀奇,隨即擺出一副“原來世間也有你老江不知道的事情啊”的面孔宣佈道:“他就是冠蓋滿京華的陸郎啊!”
“陸郎?”
“是啊,陸子周,趙家小姐的小夫”一說起來,秦舒白滿臉都是欽羨:“就是那個詩詞雄長長安,一詩既出而滿城紙貴的陸郎啊!”
“啊,知道!”江中流恍然大悟,“不就是那個明明已經傢了人,滿上都的女人還爭先恐後追捧的那個傢伙嘛!聽說有好些個瘋婆子把他的詩紋到自己身上呢!當時我剛被國子監掃地出門,就想啊,我老江要是會寫詩,何至於為個飯轍發愁……”
秦舒白卻是陸子周的擁躉,急急糾正道:“不是女人紋身上,是男人紋身上。女人那是將長詩紋在寵嬖身上賞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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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態度將江中流驚得一乍一乍的,停了一會兒才說道:“其實我以前也是見過他的,咱好歹也和趙家小姐是同科啊!就是宴會上我打瞌睡,估計沒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