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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禾香坊內。卓安婕坐在桌前,眯著眼,手持著那個黃色的葫蘆,一口口地,緩緩啜著酒。她的眼前,一盞小小的油燈燃著微弱的光茫。桌子上,那個青色的酒葫蘆借著這微光映出她的面孔,和那雙微帶落寞的雙眼。許久,她突然放下手中的葫蘆,握起桌上的長劍,轉身走出屋去。衣袂飄揚,帶起一陣輕風。於是,那燈火劇烈地搖曳了一下,熄滅了。

身著夜行衣的班戚虎在林間星丸般騰躍著,向著山莊的東側不斷前近。

終於,他在鐵鴻來的書房前停了下來。靜聽了好一陣後,身材高大的他象一頭巨貓,幾個騰掠穿過院子,象上次那樣靈活地潛入書房中。

一進書房,他便開始四處摸索起來。

這一次,他顯得更加的小心和細緻,幾乎是在逐寸的搜尋。

終於,當他將牆壁上的掛琴摘下,露出一個小小的暗格。正要開啟,想了想,又側著身子貼近牆邊,掏出一把鋼叉斜斜伸手向那暗格一挑。

噗噗幾聲,十餘枚細小的金針激射而出,釘在暗格前丈許方圓的地方。

他輕輕吁了口氣,重新站到暗格前,將它輕輕開啟,翻撿起來。很快,他發出一聲歡喜的低呼,將一個長約三尺的卷軸背在身上,毫不停留地穿窗而出。

他的腳步驀然停住。

月光下,臉色冷漠的薛昊手持長劍,靜靜地站在院子裡。

“班塢主,這麼晚還出來夜遊,真是好興致啊。”他揚起嘴角,略帶嘲意地道。

“既然你已經知道是我,薛昊,識相就趕緊給本塢主讓開,不要阻了大爺的財路!”班戚虎索性一把摘下面巾,兇狠地道。

“別的財路我就管不到,不過你要拿手上登入了本朝所有水師艦船的江山艦楫圖去發財,便萬萬不可。”

“哼,你管的倒寬,這又礙著你薛傢什麼事了?”

“這不關我薛家的事,卻關乎大明國運,漢家百姓的存亡!想不到吧,向你求購這份卷軸的人是來自扶桑的密諜。他們的太閣豐臣秀吉對中土垂涎已久,不日便將對高麗用兵。屆時我大明和扶桑水師必有一戰,若讓他們得了這份寶圖,你知道後果會如何嗎?”

班戚虎神色百變,臉上的頰肉顫了又顫:“大明國運,關老子什麼事!何況誰又知道你的話是真是假!是你這小子拿來蒙老子的也說不定!”

“既然如此……”薛昊的長劍寫意地出鞘,神色間到似早已料到會是這樣,“也就只好領教塢主的高招了。”

班戚虎哼了一聲,將大刀自背後反手抽出,在胸前一橫。

夜風襲襲,對峙的兩人猶如凝固了一般,一動不動。

班戚虎突然大吼一聲,身子前縱,大刀上舉,似乎便要一刀劈下。人在空中時,左手一揚,三支鋼叉分別向薛昊的咽喉和胸前擲出。

薛昊神色自若,長劍漫不經心地顫了兩下,鋼叉便倒射而回,向班戚虎飛去。

班戚虎在空中一個急旋,兩支鋼叉擦著他的身子掠過,嘴一張,橫著將第三支鋼叉咬住,同時雙手急落,六十四斤重的破山刀如雷霆乍現,以萬鈞之勢劈下。

以薛昊的功力,也不敢硬撼這猛烈的刀勢,身子一搖,退出丈外。

班戚虎竟不收刀,大刀直劈入地,轟然激起漫天塵砂。

灰塵瀰漫中,他突然棄刀,雙手連揚,數十把鋼叉連射如雨,向薛昊飛去。

似乎沒有想到這一招,一時間薛昊長劍左撥右擋,只顧著招架接連而至的鋼叉。

錚錚聲中,鋼叉四射迸飛。

班戚虎的臉上露出獰笑,左腳一踢,身前的大刀車輪般旋轉著向薛昊劈去。不知何時自腰間撤下的軟鞭在真氣貫注下,筆直如矛,向薛昊刺去。

刀裡鞭!這才是他的殺招。

撥飛最後一支鋼叉,破山刀形成的刀輪便已破空而至,急速旋轉而帶起的勁風幾可令人窒息。

幾乎是同時,班戚虎的軟鞭也已向他當胸刺到。

一時間,薛昊險象環生。

然而,那絢爛的劍光便在這瞬間亮了起來。

如同七夕銀漢暗渡的鵲橋,一道美麗的虹線繞過薛昊的身前,更照亮了班戚虎那絕望的雙眼。

鐺!軟鞭斷成數截,破山刀也象根飄飄的稻草橫著遠遠飛去。

同時,一隻右耳也血淋淋的落地。

班戚虎原本赤紅的面孔瞬間便失去了血色,顫聲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會使這一招,這明明是峨嵋派的情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