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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6章 中國象棋與古代文明

乃轉隱。一日,從兄方洲入所居,見幾上置一局,止31子,疑其外出,坐以相待。忽聞窗外喘息聲。視之,乃兩人四手相持,共奪一子。

這兩則故事相互補充,使棋道人的形象躍然紙上,令人捧腹絕倒。

關於下象棋時棋迷奪子的情景在好幾部古代小說裡都有。明浮白主人《笑林》裡記載兩棋迷門後奪車;曹雪芹的《紅樓夢》第二十四回也寫到大觀園中的“焙茗、鋤藥兩個小廝下象棋,為奪車正拌嘴”。而李汝珍的《鏡花緣》第七十四回《打雙陸嘉言述前賢,下象棋諧語談故事》,更有一段繪聲繪色的描繪:

紫芝走出,要去看看象棋,找了兩處,並未找著。後來問一丫環,才知道在圍棋那邊。隨即來到白荒亭。只見崔小鶯同秦小春對局。旁邊是掌乘珠、蔣月輝、董珠鈿、呂祥蓂〔ming冥〕四人觀局。那對局殺得難解難分,觀局的也指手畫腳。紫芝道:“教我各處找不著,原來卻在圍棋一處。看這光景,大約也是要借點馨香之意。”只聽蔣月輝道:“小春姐姐那匹馬再連環起來,還了得。”董珠鈿道:“不妨,小鶯姐姐可以拿車攔他。”呂祥蓂道:“我的姐姐!你這話說的倒好,也不望馬後看看!”誰知秦小春上了馬,崔小鶯果然拿車去攔。這裡呂祥蓂連忙叫道:“小鶯姐姐攔不得,有個馬後炮哩!”話還未說完,秦小春隨即用炮把車打了。崔小鶯道:“人家還未走定,如何就吃去?拿來還我!”秦小春道:“你剛才明明走定,如何還要悔?”掌乘珠道:“小春姐姐把車還他罷。況且這棋小鶯姐姐業已失勢,你總是要贏的,也不在此一車。”紫芝道:“二位姐姐且慢奪車,聽我說個笑話:一人去找朋友,乃至到了朋友家裡,只見桌上擺著一盤象棋,對面兩個坐兒,並不見人,這人不覺詫異,忽朝門後一望,誰知他那朋友同一位下棋的卻在門後氣喘噓噓奪車。”

李綠園(公元1707—1790年)的長篇小說《岐路燈》第十六回裡也有一段象棋的描寫:

(王)隆吉道:“藥鋪老梁相公丟下的那盤象棋呢?”範姑子道:“他丟在這裡,又沒人會下,只怕少了子兒。”隆吉道:“少兩個,寫上塊瓦片兒。”希僑道:“賢弟奇想!棋子少了,瓦片兒就算了不成?”隆吉道:“算得了。”範姑子尋了一會,拿來。盛希僑笑道:“看來卻不少。只是些木頭片子,如何下他。也罷,誰下哩?”隆吉道:“大哥與表弟下。”

明清時,象棋活動在民間蓬勃發展的情況不僅在當時文人撰寫的小說中有明顯的反映,而且在當時民間流行的民歌、山歌、雜曲、小調中可以得到證實。

明末傑出的通俗文學家馮夢龍,壯年時經常出入於歌樓酒館。由於他有機會較為廣泛地接觸市民階層,對民間和市民的生活非常熟悉。他採集當時盛行於歌樓妓院和市坊閭巷之間的時調小曲,編成《掛枝兒》和《山歌》兩本民歌集子。其中就有反映當時民間象棋活動的時調小曲。

例如:《掛枝兒·詠部八卷》有一首題為《象棋》的情曲:

“悶來時,取過象棋來下。要你做士與象,得力當家。小卒兒向前行,休說回頭話。須學車行直,莫似馬行斜。若有他人阻隔了我思情也,我就炮兒般一會子打。”

曲調“掛枝兒”初時流行於我國北方,後傳至南方,最後“則不問南北,不問男女,不分老幼良賤,人人習之,人人喜聽之”。它在16世紀末風行一時,傳唱極盛。此處所引《象棋》小曲,其具體創作年代雖已不可考,但可肯定地說,它是明萬曆後所流行的一首民間歌曲。曲詞用天真的即興比喻,女主人公對於丈夫的苦心規勸,以及那絕不容許丈夫見異思遷的語辭,所反映的完全是市民婦女階層的思想,具有明顯的時代和社會特徵。

情歌是明代時調小曲所表現的主要內容。情歌的作者大都善於捕捉日常生活中富有特徵的事物,透過比喻、象徵、雙關等表現手法,把情愛生活中人們的各種思想感情生動地描繪出來。由於明萬曆年間市民象棋特別興盛,常被時調小曲的創作者們信手採集,譜成歌曲廣為傳唱,因此以象棋作喻體的情歌,頗為常見。馮夢龍所輯集的民歌集《山歌》卷六《雜歌四句》中也有詠《棋》兩首:

“收了象棋著圍棋,姐道我郎呀,你著著雙關教我[冉阝]亨移,零了中間吃郎打子轆轤結,結來結去死還渠。”

“收了圍棋下象棋,石炮當頭須防兩肋車,我只道你雙馬飲泉叉起個羊角士,羅道你一卒鑽心教我難動移。”

以上二首詠棋的情曲,馮夢龍也收入他編輯的《黃山謎》中,曲詞除個別稍不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