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下面的情緒激昂,繼續吹著他的笛子,太陽已經掛到正上方,宗潛月微眯了眼,側耳傾聽,花神洞裡,傳出粗重的喘息和跌撞的奔跑腳步聲。宗潛月嘴角微翹,站了起來。
宗尋香的髮髻早散了,她在洞裡看不到太陽,但她知道時候要到了,手上胳膊上腿上,早已被劃了一道道的口子,走了一天多,她的腿腳早已腫痛不堪,灌鉛似的重,舉步仿若要使千斤力。她聽到他的笛聲了,一定是他,小時候他就經常吹這首曲子,她咬著牙,拼了命的衝著,就快到洞口了,她一定還能趕得上。
宗潛月就看著她傻乎乎的抱捧著一包花,泥是用布巾包著的,但還是蹭得她滿身都是,長這麼大,他還沒有見過她這麼狼狽的樣子,衣服也破了,鞋子已看不到原來的顏色模樣,臉上也蹭得髒兮兮的,還被劃了幾道小口子,她散亂著發,跌跌撞撞的朝著他的方向衝過來。快到他跟前,許是看到達目的地了,腿一軟朝著他跪跌下來,他衝上幾步,一把將她扶住:“我不是說過要是再跪我,我就得罰你了。”
宗尋香什麼也不會說了,只一個勁的衝他傻笑,喘了好一會才啞著聲音喊:“我做到了,宗主,我做到了,我就知道我可以的。”
她把手裡的花捧給宗潛月,那花瓣,竟是雙色。“我當年為你祈福的新花種,它活了,開花了。”
宗潛月衝著她笑,單手將她扣在身邊讓她依靠著站好,一手將那花種高高舉向族人,下面的人群早已經沸騰了,再沒有哪次的花神祭典能讓他們如此激動,真正的神靈顯現啊。
宗潛月舉著花,拉上宗尋香,一起朝著太陽跪了下來,他對她道:“跟我一起磕頭。”她不明所以,只聽話的照做,她腦子暈暈的,神志與身體彷彿分開了,身上很痛,腿也不象是她的了,下面人群喊聲震天,她也聽不清在喊什麼,反正,她成功了,她真的做到了!
大仙鐵青著臉在族人見證之下,將權力之環扣在宗潛月的手腕上,宗潛月向著花神洞做了受禮的手勢,之後將雙環解開拆下一環,戴在了宗尋香的腕上,然後握著她戴環的手,向下面族人們高高舉起,宗尋香已是筋疲力盡,再撐不住,倒在了他懷裡。
這一日,宗氏花谷徹夜慶賀,花神祭典,宗主立位,大婚之喜。
沒錯,宗尋香不明不白的嫁了,在所有族人的見證下。但她毫無所知,此刻她正沉沉睡著,手腳都包紮上了,兩條腿腫得利害,身上被樹枝劃的一道道的,慘不忍睹。從她在花神洞臺上與宗潛月行完禮後昏倒,就一直沉睡。
此刻已是夜深,白日裡花場熱鬧非凡,幾大院子擺開了酒席,所有人傳杯換盞,鬧到了現在。而沁園佈置一新,披紅掛喜,因為新娘昏睡,也沒人來鬧新房,遠處還能聽到酒席喧鬧的動靜,安安靜靜的院落成了鮮明的對比。丫環走了出來,把房門關上了,出了院子,留了個安靜的空間給受傷的宗尋香安睡。
水若雲跟凌越山咬著耳朵:“哪有這麼迅速就能佈置好新房的,那宗主就是個壞蛋。”想想又補充:“跟你一樣壞。”
凌越山把她摟過來:“我哪裡壞了,今天不是沒讓你飲酒嗎?”水若雲嬌嗔還待說什麼,卻看凌越山豎著手指放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一會,一個白髮白鬚的高大身影進了院子,他迅速的環視了一圈,潛進了房裡。
屋內一個纖細的身形蓋著喜被躺在床上,露在外面的手臂上纏著繃單,透著幾分楚楚可憐。那闖進屋的正是大仙,他雙目血紅,一臉的陰獰。
“我千算萬算,偏偏漏算了你這個小賤人。你是花神送來的,為什麼不救我?我才能得到神喻,我才該得到你,為什麼你偏偏要去勾搭那個臭小子。只差二天呀,只差二天你都等不了啦?”
5年前,大仙按花神所示立了宗潛月為主,便到後山迷花澗去跟花神做回秉禮,沒曾想卻撞見他的一個徒兒在後山與一外族女子一起,徒兒犯了淫戒,他自然是要罰的,但這個他平日最疼愛的徒弟卻跟他說是在練功,有了神功,更能接近花神,感受神旨。這個徒弟是他所有弟子當中天賦最高的一個,將來最有可能接他大仙之位,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的信了,便與這徒兒一起去請了神功,可他不願去犯那淫戒,他只要練好神功,為花神更好的效力。那幾本書藏在了奉香閣,因為他的居所是簡單四壁,又常有人來聽書講經求神諭,所以藏在聖地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他這五年,變化越來越大,他開始焦燥、暴力、有時看自己的臉,覺得神情是另一個人,而且他的眼睛開始不由自由的盯著女子看,開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