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垂著的手臂。整張卡片給人一種極端恐怖和壓抑感。焦黑的手臂、鮮紅的火苗,還有凝固的火焰……疊加在一起,凝固成了永恆的控訴。
卡片的製作者是位以色列女藝術家,牆壁上面是她手工織成的掛毯。她說,她願意用一個猶太人的眼光,用藝術的筆觸,去描寫和感悟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匆匆離開紀念館,站在陽光下,冰冷的壓抑感被驕陽緩緩融化。我曾經去過巴黎的拉雪茲公墓,在裡面有一個紀念猶太人大屠殺的紀念碑群。比起來,那飄揚在藍天白雲下的紀念碑群,彷彿能從青銅雕像裡聽到當年不屈的吶喊。在這間紀念館裡,聽到的卻是無聲的悲愴。
從紀念館離開之前,我看到了刻在柱子上的一行文字:
什麼是種族滅絕?
以完全或部分地消滅一個國家的、種族的、人種的或宗教的人群所犯下的以下一個或多個罪行:
殺死這個人群的成員;
嚴重摧殘這個人群的成員的身心健康;
以完全或部分消滅這個人群為目的,蓄意對這個人群強加的生活環境;
強制的禁止生育;
強制讓另一個人群來撫養這個人群的兒童。
——聯合國第260號決議《防止和懲罰種族滅絕罪行的決議》,1948年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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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屍爐裡伸出的手
國內的售貨員常能從衣著上看出所販賣的物品。賣食物的愛穿白大褂,以表示乾淨衛生。賣證券的要穿套裝,讓人覺得專業。賣烤白薯的,則多半蓬頭垢面滿面塵灰,好似剛剛從地裡把白薯刨出來。
不過要想看出巴拿馬的售貨員賣什麼,實在困難。
若論原因,因為售貨員們的服裝實在另類。
“和平號”離開美國佛羅里達,航行在大西洋上。不日接到通知:如果沒意外,明早8點抵達巴拿馬。
巴拿馬聞名已久,而且美元通用。此前在很多國家,美元也只是“民間貨幣”。官方場所不比小販,還是隻接受本國貨幣。巴拿馬則是美元的天下,政府除了出過分幣以外,1美元以上的貨幣流通,乾脆全用美元。
用外國貨幣,本質就是把自己國家的金融安危,綁在外國的基礎上。開始我很為這種經濟政策詫異,不過後來也想開了,美國畢竟是老牌帝國主義國家,在它勢力範圍圈內討生活不容易。巴拿馬連總統都被美國人抓過,更何況一個區區貨幣金融體系呢?
或許這就是太靠近強盛之地的危險。以前曾聽人呼籲:中國應該停止興建大城市。理由是,大城市會像水蛭一樣,把周圍城市的活力都吸乾。
如果把城市的概念擴大成勢力圈的話,就不難理解中南美目前的現狀了。與美國這樣專業出口文化、概念和各種新奇想法的大國為伴,經濟上的籠罩和文化上的衝擊都無可避免。好萊塢和軍靴,大棒政策與金元外交,在加勒比地區兌出一股特殊的味道。細想巴拿馬也的確慘:1903年羅斯福出動海軍支援巴拿馬政變,二戰結束後又被美國人用美元洗禮一番。
這個美國的近鄰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熱,其次就是悶。碼頭殘破,建築風格像80年代的中國鄉鎮:水泥柱子刷油漆牆裙。碼頭附近是所謂的“安全區”,這個區域可以保證基本安全,有咖啡館和商店。我轉了幾家,東西很貴,並無特色,只是些電池膠捲之類的東西。忽然想起小唐的勸告,眼睛一亮,向前走去。
中午吃飯時小唐嘿嘿地樂,據說是因為看到好看的東西了。問他具體看到什麼也不說,只是說:安全區盡頭的攤子不錯,東西便宜,售貨員還都是美女。
走過去一看嚇一跳:幾人正在地攤後面吹電扇,原來是當地的土著人在賣貨。不像安全區的其他商店有正經門臉,而是在地上鋪張草蓆因地制宜擺下攤子。攤子上的東西五花八門玲琅滿目,小手工藝品以動物造型居多,尤其是蛇和青蛙非常常見,而牛馬之類的大牲畜一概沒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裡太熱了,大牲畜都難以生存?
擺攤的土著人面板黝黑,額頭較小,嘴唇向前撅著,無論男女都裸露著上身,面板顯露出用特殊顏料勾畫的刺青。可能是因為平時活動不多,身材普遍顯得臃腫。男子們圍著類似非洲土著獵手那樣的兜襠布,女人穿著飄逸的大裙子,上身赤裸。刺青顯出猙獰之色,有幾分震懾感。
有遊客看著好奇,湊過去照相。他們很不情願地冷著臉把顧客趕跑,要不就是在照相前先談好價錢:1美元1張。哪怕是付錢,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