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餵了小半給盧未爺子,才輕聲道:“大伯父,您去休息會兒吧,我在這守著。”
一夜未眠的盧榮遠搖頭,鬍子拉碴的他,衝她露出一抹強笑,“我不困,昨晚沒睡好吧?你年紀還小,哪比我們這些大人,這裡也沒你什麼事了,回屋去歇著吧。”
盧家本就人口單薄,盧氏不知去向,盧俊遊歷在外,出了這岔子事,家裡上朝的停了,上學的止了,人口也就將就夠應對。盧智在前廳同盧榮和待客,盧景姍和盧書晴守著盧老夫人,女人們處理雜事,遺玉昨晚胡亂睡了一宿,一大早便起床到朝陽院來侍候。
“我也不困,”遺玉澀聲道,她想在這裡多陪陪這老人。
比起跟在盧中植身邊幾十年的兒女,她同這老人,算來才相認了幾個月,相處也不過是十幾日的光景,感情不比他們深厚,但重視親情的她,心裡的難過,卻不見得少。。
盧榮遠輕嘆一聲,兩人便沉默下來,看著面容枯槁的老人,不再交談。
晚上,送走了往來的賓客,侍侯過盧中植湯藥,安撫盧老夫人睡下,盧榮遠讓下人過去傳話,把一大家子叫到了書房。
屋子裡氣氛沉悶,最後一個進來的,是眼眶泛紅的盧景姍,挨著遺玉坐下後,見人都到齊,盧榮遠方才低聲開口道:
“方才劉太醫又來過一趟…這看著,是錯不了了,”他聲音哽了下,“爹昏迷著,娘不知事,我叫你們過來,便是商量下。。。這後事。”
聽到這“後事”二字,一家人面色皆變,屋內一靜,只有盧景姍的輕聲啜泣響起,趙氏和竇氏也都拿帕子掩了面。
沉默許久,盧榮和啞聲開口道:“大哥且說,我們聽著便是。”
遺玉被盧景姍摟著胳膊,聽著盧榮遠將這後事大概講了一遍,對這朝代的婚喪,她起先前不瞭解,可在國子監這些時日學禮,對這士族大家的喪禮,略知一二。
像盧中植這樣的身份,墓室是早就開始準備的,一旦亡故,法事之後,入棺停放時日,在這期間,安客接物,族中整修墓室,填充葬品,時日一到,才可出殯。
但盧家所要面對的問題,不僅是喪葬這麼簡單,還有他死後留下的爵位和一身家業,按照規矩,就算是由長子承爵,也需得盧中植親口留言,可眼下他昏迷在來,若是死前未留言語,那便全由皇上做主了。
至於家產,遺玉並未打聽,可憑著日賞府內吃穿,也知道數目匪夷,若是盧榮遠承爵,那這偌大的懷國公府便是換了個主人,身為次子的盧榮和,是需得開府另過的,這家,是不想分,也難。
“就照大哥說的辦吧。”
盧榮遠分配了這期間的府務,盧景姍身為外嫁的女兒,沒資格插口,盧榮和沒看見衝他暗使眼色的竇氏,毫無異議地應下。
“那便這樣,各忙各的去吧。”沒心思聊別的話,盧榮遠正要起身,這屋子裡卻突兀地想起一聲問。
“大哥,大嫂一人負責這隨葬事宜,難免遭累,不如,這府裡的賬務,我先幫著管一陣吧?”
第三六二章 他不行
竇氏一句話變著彎兒的打算插手府內賬務,臉色先變的不是趙氏,而是盧榮和,不等盧榮遠應答,他便毫不留情地冷聲斥道:
“胡鬧!你懂得管賬麼,這個時候,添什麼亂!”
竇氏臉色難看,剛要辯駁,卻聽趙氏開口:“二弟,弟妹說的也是,這眼瞅著就要忙起來,咱們府中人口本就不多,可事務卻不少,能有人搭把手,我是樂意的,不過這賬務明細過於繁雜,不如,弟妹就代我管理府上庫房進出,可好?”
盧家的賬務,眼下是分為兩部分的,一是遺留在江南十幾年經營的產業,一是現個國公府內裝有真金白銀的庫房事宜,在竇氏看來,兩相比較,當然是這府內的大庫房為重,因此,沒想到趙氏會這般放手的她,心喜之餘,忙點頭應道:
“能幫嫂子分擔些事就行。”
這分明是得了便宜又賣乖,向喜同她鬥嘴的趙氏卻沒在這會兒挑她什麼毛病,反倒是盧榮和又不答應了:
“大嫂,這庫房怎能交給她管,她——”
一直沒開口的盧榮遠,出聲打斷了他的話,“二弟,就這麼著吧,庫房的賬務先交給弟妹,若是她有什麼不明白的,就讓你嫂子在旁邊指點一二。”
盧中植不在,盧家老大說的話,還是很有權威的,盧榮和黑著臉,暗瞪了一眼不敢著他的竇氏,悶聲應了。
在旁觀著這段短爭的遺玉,雖知道盧中植命不久矣,可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