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部分

凝姿態裂出了好大的口子,這一時間,讓他近了好幾步碰觸到她壓抑極深的真性情。就為這原因,裴興武半點兒也不在乎她拿他出氣,甚至還微微自喜。

胸中陡地豁然開朗,三年來的曖昧不清和若有所知忽然全踏實了、明朗了。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當初為何會毅然決然地允諾她的條件,將自己留在她身邊。

不再僅是為了小師妹的病,亦不光是對她的濃厚興味,而是更深、更沉的感情。曾幾何時,他心中已有了她。

想扮無情冷血的惡人嗎?她道行不夠,差得可遠了,而就算是“修練”一輩子,也別想到達她自我期許的境界,充其量,也只是“偽惡”。

清凝之姿亦有動人之處,有人獨愛如此孤芳。

他左胸灼灼,愈益掌握了這三年來在心底滋長成形的念想,聲仍力持平靜。“你可曾聽過江湖上的『刀家五虎門』?”

殷落霞眉兒一挑,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尋回聲音。“聽騰哥提過一點,不很清楚。”心裡好生納悶,不懂他提這做啥?

他又是微笑,帶著安定氣味的笑,教她胸口又是促跳。

殷落霞心底的納悶越擴越大,模糊地猜著,是否今日透支了過多的力氣,再加上適才心緒大幅波盪,才把自個兒弄得好生狼狽?

倘若撇開臉兒呢,是有那麼一點兒示弱、不爭氣的嫌疑,不過,她仍是淡淡地調開眸光,雅嗓略微粗魯地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啊!”笑得那般“詭譎”,直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地,算什麼嘛!

裴興武忍著想拂開她頰邊秀髮的意念,深吸了口氣才道:“『刀家五虎門』和『南嶽天龍堂』一直有所往來,交情甚篤。刀家二爺幼時曾斷一臂,如今亦練就一身好武藝,他以單刀在江湖上揚名立萬,已難逢敵手。”略頓了頓,他眉宇俱柔,語調更緩。“我想,倘若李哥兒願意,待阿大手傷痊癒,可以問問那孩子的意思。”

“什、什麼意思?”教他的話吸引,殷落霞眼睫一揚。

“問他想不想進『刀家五虎門』拜師學藝啊!若刀家二爺肯收他為徒,學成那一路獨臂刀法,也算因禍得福。”

他的神態自然,像是在與她商量、欲聽聽她的意見。殷落霞有些呼吸不順,胸口的熱度攀升不止,她迷惑著他為何要提及這些?

他……是否瞧出丁點兒端倪了?

即便她嘴上這麼說,心裡也一再地說服自己,旁人死活病痛與她全不相干,她在乎的始終是自身利益,做了這些活兒,全是為了在自家“西塞一派”的醫書上記上幾筆——這些,究竟是不是她的真心言語?

他瞧出來了嗎?瞧出她今夜的心煩鬱抑,起因在於那個孩子的斷臂?

她不願、不願承認,一旦認了,過於柔軟的感情怕要將她淹沒,多愁善感、傷春悲秋的,她討厭那種要死不活的感覺。

喉頭彷彿梗著無形硬塊,她試了幾回,好不容易才穩住聲音道出話。“你、你……你同那位刀家二爺很熟嗎?要他收徒便收徒,哪有這麼容易的事?”她彆扭的性子教她擺出一副可有可無、不太感興趣的模樣,但那對鳳眸裡爍動的光采已露了餡兒。

裴興武內心俏悄嘆氣,甘之如飴又覺好笑地嘆氣,誰教她連“裝模作樣”也能這般可愛?唉!

他方唇略牽,道:“我與刀家二爺是過命之交,便如同我與你義兄一般,皆是義氣如虹、肝膽相照的知交。但你顧慮得對,收徒之事並非隨意之舉、旁人說了便算,還得瞧阿大那孩子的資質如何?與刀家有緣與否?刀家二爺肯不肯收他為徒,還得看阿大自身的造化,所以,一切都還得試,便如當初我帶著小師妹來到武漢求藥,盡力試過,而你終是允了。試了才知結果,不試的話,什麼機會也沒有,你認為呢?”

啊?!“我、我……”她怔了怔。

他這麼突來的一問,教她腦子裡一片空白。若要她說,她只認為……認為他靠得太近、嗓音太沉、目光太深、太神秘……還有當年的求藥,他把命給了她,就為了他的小師妹啊……

方寸一陣緊縮,她費勁兒嚥下直要竄出喉頭的澀味,手悄握成拳。

“別來問我,你、你高興怎麼做就怎麼做,反正……我又管不了你。”這三年歲月,倒是他時常管著她。

清俊臉龐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氣,他盯著她再次調開眸光的秀臉兒,對她的故作姿態,他嘴上不去戳破,心中卻已漫開灼漿。

不再言語,言語或者太多餘,他立起身,又往火堆裡丟人幾根枯木,讓火光持續溫暖著這深山中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