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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的身子,拉著她來到一副畫像前。

這幅畫比其他畫卷都大,畫中女子云鬢秀眉,丹唇皓齒,寬幅衣袂上的鸞鳥展翅欲飛,嬌美之姿,猶如流風迴雪,畫工妙極,令旁側丹青瞬間失色。

“璧兒,南淮國母,你當之無愧。”懷瑜在她耳邊輕聲說:“我花了很多天才畫好的,滿意嗎?”

沉璧怔怔的望著套在繁複命服中的自己,感覺怪異而陌生。

那是她嗎?或許只是一個與她長得相似的女子,他要的,不過是這樣一個空殼。說到底,她與她們又有什麼不同?

“懷瑜,”她自嘲一笑:“或許這些都是你覺得好的,但並不是我想要的。你一直都明白,為什麼可以一再忽視?如果你不能給,給不起,那麼,”明亮的眼眸直視著他,她一字一頓:“放了我。”

誓言如昨,他沉默良久,最終不得不艱難啟齒:“璧兒,那時的我,並不知道要用如此沉重的代價換來這一切,而一旦得到,也並不能任我輕易放棄……我必須活下去。”

“我原以為,沒有什麼事情是我們不能共同面對的,難道我會眼睜睜看著你走上絕路嗎?我不過差了最後一步……”儘管從進門開始,沉璧就在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此刻的言語仍然有些凝噎:“一步而已,懷瑜,你卻把這盤棋下成了死局。元帝本已打算讓你我完婚,只要有了夫妻之實……叛黨如段氏一族,他尚且可以留下選擇給姚若蘭,我是他的親生女兒,怎麼就不能保全自己的夫君?是,設計程、姚兩家是我的主意,只有削弱他們的勢力,才能讓你斷了與他們所有的瓜葛,我以為你會明白,不管我怎麼做,我絕對不會傷害到你!”

“那只是你以為,如果你是這枚身處夾縫的棋子,你會等著別人來施加援手,給你一個不那麼確定的未來?你早該知道,我根本不是什麼程懷瑜。你卻未必知道,我的母親,只是秦淮的一名歌妓,我的父親,很可能連程競陽都不是,而是任意一個付得起嫖資的攤販走卒。你看得起這樣的我嗎?即便你說不在乎,你可以一輩子庇護我,但是,沉璧,你別忘了,我是個男人,如果我必須依附女人存活於世,一輩子揹負著恥辱的出身被人瞧不起,我是沒有閒情來和誰‘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你看清楚了,這才是現實。我要你,前提必須是,我要得起你!”

懷瑜一氣說完,額間青筋隱隱跳動,深邃的眼眸中,柔情漸沒,取而代之的,是朝堂上慣有的凌厲。

“我是不是應該恭喜你成功的走到了這一步……”沉璧的聲音浮游如幻:“那麼,請你告訴我,你打算如何要我?用你擁抱過別人的手擁抱我,用你沾染了別人胭脂的唇來吻我,還是……”淚水奪眶而出,她騙不了自己——他的心究竟能分作幾瓣?身體的背叛離靈魂的背叛距離有多遠?她斷然不信,纏綿在床榻間的,只為繁衍子嗣或為軍國大計。

“我沒有。”懷瑜喉間哽出三個字,她的眼淚總能輕易揪起他的心,卻又令他無計可施。

“遲早會有的。你當三宮六院是什麼?”她環視裱在畫卷上的一張張笑臉:“她們都是你的妻。而我,如果不能完完全全擁有一個人,寧可不要!”

“前朝根基不穩,留下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我必須這麼做才能讓群臣安心為朝廷賣命,我也需要親信……南淮在我手中一日,那便是一日的責任。”懷瑜深深吸了口氣:“即使換作沉非,他也做不到比我更好。你只是由著自己想象罷了,幾時看得到我的心?”

沉璧聞言慘淡一笑:“我看得到,你已經不是當年的程懷瑜,不是驕傲得可愛的他,更不是睿智善良的他,你身上曾令我心動的種種,全都沒有了。這樣的你,對我而言,與陌生人有什麼兩樣?”

懷瑜的臉孔褪盡血色:“你來找我,就為了和我說這些?”

“我……”沉璧的掌心不覺貼近小腹,稍稍猶豫了片刻,卻見懷瑜慢慢挑起唇角,露出一抹她從未見過的、冰冷的笑。

“你從沒打算原諒我,你恨我毒死了你父親,恨我逼走了沉非,恨我強迫你委身於我,恨我奪取了原本應該屬於你的一切,你不過是想離開我,又何必拿其他女人說事?你當真在意我寵幸過誰嗎?你一向很聰明,你只是提出一個我辦不到的要求,以退為進。你獲得自由後,想投入誰的懷抱?青墨?沉非?還是那個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慕容軒?沉璧,真要算起來,你欠下的桃花債比我多了去,你自恃還有退路,對不對?”他殘酷的盯著她的眼睛:“當初在巫峽,我給你的藥,你用去了多少?捨不得嗎?你肯與我來南淮,只怕也是你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