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自演的一場戲,沉非巴不得你進宮來一場父女相認,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演砸了不是嗎?我不是任你擺佈的傻子,所以你就失望了?”
一句一傷,過往的柔情如抽絲般從心上剝離,好好的一顆心被絞得血肉模糊,分不清誰痛得更多一點。
“啪!”
沉璧回復給他清脆響亮的一耳光,手撐著桌沿才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子,她眼簾半闔,似用去了全身力氣:“你,不要讓我後悔認識了你。”
“你難道不是一直都在後悔嗎?”懷瑜舔了舔滲血的唇角,漆黑的眸子眯起,似笑非笑:“我不妨告訴你,我得不到的,誰都別想得到。我可以封你為後,可以好好寵你,只要你聽話。否則,你就預備一輩子孤獨至死,聰明如你,應該懂得選擇……”
話沒說完,他忽然停住,他看見那雙美麗的眼眸閃了閃,流淌過微弱而疲憊的光芒,然後,她的身子往下一沉,整個人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他猝不及防的撲過去接,卻沒能接住。
她的額頭重重撞上桌角,血頃刻湧出,濺上他的手。
漸行漸遠
“什麼?她有了身孕?!”
“皇上大喜。”床榻下,太醫們齊跪一地。
懷瑜緊了緊牙關:“那她頭上的傷呢?”
“些許外傷,只要按時敷藥,很快就能痊癒。娘娘身子並無大礙,但受累於虛弱體質,龍脈還有待穩固,微臣們這就去開些補氣養血的方子替娘娘好生調理,此外,保持心情愉悅也很重要……”
“行了,都退下吧。小翠,你隨他們去抓藥,煎好了送來。”
“是。”
眾人皆喜氣洋洋。
懷瑜回過頭,垂著紗羅帳的床裡,她安靜的躺著。
煙雲般的輕紗,模糊了她的憂傷,她的眉,似乎仍然微微蹙著。
他終於明白,她昨晚的抗拒從何而來。幸而,他沒有傷到……孩子。
猶豫半晌,他掀開羅帳,緩緩坐到她身邊,手指憐惜的撫過她的臉,怕驚擾到她,動作輕得不能再輕,然而,抽絲剝繭般的疼痛卻在他體內泛泛而起。
曾幾何時,這隻聰慧狡黠的小狐狸也會溫順的趴在他懷裡曬太陽,而今,卻空留張牙舞爪的倔強,甚至不讓他靠近,就連有了他的孩子也一聲不吭。她對他的恨,真有那麼深嗎?或者是害怕?如果她一心一意的想要離開他,孩子無疑會成為羈絆……
思緒越來越亂,她的髮絲纏繞在他指尖,柔軟的桎梏。他這一生,也許都逃不掉了。可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她接受既成事實,安心留在他身邊,讓他好好照顧她。
他俯下身,將耳朵貼近她的小腹。孩子太小,當然聽不出來什麼。可他就想這麼抱著,抱著他一生中最珍愛的人。
隔著被褥,他的唇落在她的小腹上,眼眶漸漸溼潤。
“璧兒,我拿走你的,必定會用一生來償還。請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離開我。”
他久久沒有抬頭。
她似乎仍在熟睡,只是微微側轉臉,一顆淚滲入枕間,迅速得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沉璧的晨昏交替驟然變得明朗起來,她一向喜歡晚睡早起,如今卻在小翠的強迫下,變成早睡晚起,一天的很多時候,她都被要求呆在床上。
小翠說:“姑娘胎氣不穩,太醫囑咐需要靜養。”
又說:“姑娘好好養身子,沒準也是龍鳳胎呢!”
整個宮裡都轟鬧沸騰,因為沉璧懷了新帝的第一個孩子。一貫深居簡出的她,居然比旁人都搶先。一時間謠言四起,編排她如何施展媚術勾引新帝,如何不惜手段的達到目的。更甚者,有人竟質疑這個孩子與新帝之間的輩份關係。
懷瑜狠發了一回脾氣,當眾杖責了幾名宮女,那些言論才漸漸消停。沒有他的手諭,任何人都不能走進芳蘅苑,她的貼身侍婢除了小翠,統統更換過一遍,換成他信得過的人。
沉璧面上淡淡的,彷彿一切與己無關。
懷瑜一天過來幾次,他說話,她只是應著,不多言語。
只一次,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他:“你那天為什麼說……我們之間只剩最後一天?”
懷瑜愣了愣,勉強一笑:“我隨口說說而已。”
她“哦”了一聲,慢慢低下頭:“我就那麼好騙嗎?”
“不……我絕無半點欺騙之意……”
她看了他一眼,他頓時啞口無言。
相比之下,他寧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