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
“你這孩子……”饒是鄭伯閱歷多廣,也沒見過如此胡鬧的女娃,真是話到嘴邊都不知該從哪裡教訓起,回頭讓少主見了她這副尊容,還指不定會有什麼反應。
“姑娘真是太不應該了。”徐飛為人忠厚,在他眼裡,沉璧時而是精明能幹的掌櫃,時而卻如同未長大的孩童,讓人既佩服又疼愛。對她的每次頭腦發熱,他都是二話不說的率先支援,唯有此刻,就連他也覺得沉璧的舉動過於荒唐。身體髮膚乃父母所賜,豈能如此糟蹋?更何況頭髮對女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沉璧剪得倒是暢快,但不知哪年哪月能長起來,倘若其間嚇跑了提親的誤了好姻緣,又該如何是好?
“怎……怎麼了?不至於吧……啊?”沉璧在數道譴責的目光中小心翼翼的繞到桌旁坐下,想了想,取出一方帕子將後腦勺包了起來,只剩前額一排劉海兒:“這樣是不是稍微順眼點?真的,等你們看習慣了就……”
“喂,有人嗎?掌櫃的!”沉璧話沒說完,店堂外傳來一陣吆喝。
“哎,來了來了!”沉璧趕忙應了一聲,回過頭,見眾人仍面無表情的瞪著她,只好裝傻賠笑:“那你們先吃著,我去招呼客人。”
沉璧逃難似的衝出裡屋,一個剎車不及,“咚”的撞上來人。
“哎喲,韓少爺小心!”方才那聲音又討人厭的響起。
“對不起!”沉璧顧不上站直就往後退。
“小心!”一雙手及時扶住沉璧,阻止了她的臀部與桌角對撞。
“謝……”沉璧感激的抬頭,一張俊逸的臉孔映入眼簾。
“是你?”
“你是?”
兩人異口不同聲。
沉璧反應不慢,她很快記起在蘇州曾與此人有過一面之緣,並且他還為自己解過圍,遺憾的是,她仍叫不出他的名字。而韓青墨卻是話到嘴邊才開始舉棋不定,這也不能全怪他,前後相隔一年有餘,若說程懷瑜的妙筆丹青成功的留住了初見時的沉璧,眼前這張粗布頭巾和蓬勃生長的大小痘痘就更為成功的模糊了眾人印象中那張清秀的小臉,他疑心略起,腦海裡便只剩下似曾相識的輪廓。
對望半晌,沉璧訕訕的移開視線。
熱臉貼冷屁股,大抵就是這麼回事了。
“小猴子,你一驚一乍的鬼叫什麼?青墨,你沒事吧?”
怔忡間,又有一位白衣公子翩然進門。
如果說沉璧重遇韓青墨的第一感覺還稱得上驚喜,那麼她見到程懷瑜的第一眼絕對不亞於遭遇原子彈——“轟”的一下魂飛魄散。程懷瑜是誰?她可不像小翠那麼天真,要是將姓程的擱21世紀,準一個奸商,萬一趕上個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拍熄沉璧的小店不比踩死螞蟻還簡單麼?所以說人不能做半點虧心事,地球畢竟是圓的,南轅北轍再不相干的兩個人沒準也有狹路相逢的那天,比如沉璧做夢也想不到的眼下,她感覺自己活像是被相公捉姦的小媳婦,擰巴著臉,笑得倍兒難看。
不過程懷瑜慣於挑剔的目光早就自動自發的跳過了與雅緻店面毫不搭界的裹著頭巾酷似村姑的沉璧,他欣賞完牆面上的木雕畫,又移步櫃檯前,饒有興趣的打量陳列架上的各色陶藝。
“呃……兩位客官請上座,小店現有美味清涼的特色沙冰……阿飛,阿……飛……”沉璧沿著牆根往裡溜,只恨自己沒多長兩條腿。
“到!咦,怎麼一副活見鬼的樣子。”徐飛的出現正堵住沉璧的去路:“你招呼的客人呢?”
“那兒……”沉璧胡亂朝身後指指:“你去告訴他,一次性消費三兩銀子可辦貴賓卡,以後每消費十個銅板積一分,滿一百分可以兌換一隻流氓兔存錢罐……記住,靈活推銷、捆綁經營,這筆成了可是大單子。”
“那你……”
“我不巧肚子疼,借過。”
沉璧眼見著就能全身而退,喜不自禁之時,半路殺出個韓青墨。
“沉……璧?”
不得不說,韓青墨的後知後覺來得很不是時候,兩個試探性音節落進沉璧耳中有如平地驚雷。她渾身一僵,抬眼對上徐飛狐疑的目光,只得再次轉過身去:“叫我?”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原本我以為是,可聽你這麼一叫就知道認錯了。我爹孃留下的店子雖小,南來北往客倒也多,難免有看走眼的時候,還請見諒。”沉璧緊張到極點,反而氣定神閒起來,說穿了,就是攢夠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勁。
“姑娘看上去年紀不大,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