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聽口氣卻像是做了多年掌櫃的。”程懷瑜不知什麼時候踱了過來,懶洋洋的插了句嘴,一雙明亮的眸子鎖定沉璧。
“自雙親過世,總有七八年了吧。”沉璧從容不迫的看回去,上下掃描半天,也沒在那張白淨俊秀的臉上發現半點瑕疵,對比起自己的青春痘,立馬妒意橫生。
“哦,能將一間其貌不揚的小茶莊經營得名聲在外,可見姑娘的蕙質蘭心遠非虛有其表者能及的。”
“過獎過獎。”沉璧嘴上謙讓,心底冷笑道,你不就是變著話兒說我長得不咋地麼,誰稀罕你那小白臉呢,細皮嫩肉的男人瞧著多膩歪,老孃還真沒耐心奉陪了,想到這,眼珠子一轉,手裡抹布直點徐飛鼻尖:“喲,我們的當家師傅準是沒見過比大姑娘還俊的爺們,都傻眼了,別讓客官久等,揀最拿手的招待,對了,記得備好薄荷葉,天熱祛火……”話梢留尾,門簾一掀,乍明又暗的光影裡,只剩三個表情各異的男人,後院隱隱傳來幾聲似乎沒能忍住的帶著顫音的輕笑。
妙筆為餌
沉璧心情大好的回房,軟磨硬泡的哄來小翠幫忙修剪髮梢,其間極盡拍馬討好之能事,只差沒敢把程懷瑜大駕光臨的訊息告訴她,忍了再忍,還是怕她興奮得手軟,毀了自己精心設計的髮型。小翠手巧絕不是蓋的,領悟能力也超強,沉璧捧著面銅鏡一坐兩個時辰,瞧著逐漸清晰利落的層次,樂不可支。
快完工的時候,木樓梯一陣吱呀亂響,徐飛揣著賬簿,進門來的第一句話便是:“財神爺來了。”
“掙了多少?”沉璧好奇的放下鏡子:“十兩有嗎?”
“不止,我慢慢算來。”徐飛喜滋滋的在賬簿上比劃:“兩位先是品嚐了幾樣茶點,其間程公子買走了一對米老鼠,又勸說韓公子給妹妹買了一隻公主杯。然後,他們到鎮上游玩了一炷香的功夫,回店裡用過晚膳,又讓我給他們找地兒歇腳。我一聽,琢磨著樓上不是還有間雜物室麼,我和小翠暫時搬進去,空出的客房正好……”
“等等,你說什麼?”沉璧的笑容慢慢凝固在臉上:“你留他們住宿?”
“對,這才是重點!你知道程公子開價多少嗎,一百……”
“打住!阿飛,你開什麼玩笑,我們又不是開客棧的……招待不周就算了,萬一……出了事誰負責。人家可不是一般的公子哥,就連小翠都知道……”沉璧使勁嚥下後半句話,小翠是程懷瑜的狂熱擁護者,她才不會輕易讓自己陷入一對二的境地,但是一想到那傢伙與她僅一牆之隔,後頸上的汗毛就鬥雞似的豎起來。
“她知道什麼?”徐飛看了莫名其妙的小翠一眼:“不是你說要靈活推銷、捆綁經營麼?程公子是爽快人,你倒好,送上門的生意都往外趕?就算非趕不可,你也得拿出個理由吧。”
“沒……沒理由,我說不行就不行。”
“那也成,要趕你自己去趕,我才不做那出爾反爾之人。”
“別吵了。”小翠終於搶到話頭:“你們說的是……哪個程公子?”
沉璧張張嘴,又閉上。
徐飛悶聲道:“程懷瑜,據說還是京城來的。”
“啊啊……啊啊啊……”
牆壁另一側,程懷瑜頭也不抬的俯在桌上揮筆潑墨。
“誰在半夜吊嗓子?青墨,你輕功好,看看去。”
“什麼話?”韓青墨嗤之以鼻:“幸虧你輕功一般,大姑娘的閨房也是說看就看的?而且,你怎能那麼肯定她是你要找的沉璧?女大十八變,就說青黎,我離家才半年,上次迎面撞上都險些沒認出來。”
“當然有變化……其實我也忘了她原先的模樣,不過,她的眼神足以說明問題。”
韓青墨仔細想了想:“我不覺得她的眼神有問題。”
“就是沒問題才不正常!”程懷瑜一語道破天機:“哪個女人第一次見到咱倆沒點表情?膽大的獻殷勤,膽小的羞答答,最不濟的,也得有個笑臉。唯獨她,躲不過去了,居然還說我長得像娘們。”程懷瑜越想越來氣:“不怕你笑話,打在蘇州醉仙樓第一次見面,她就壓根沒把我放眼裡……對了,接著說眼神,她那時看我的眼神就有點不屑一顧,就好像說——你們瞧著是塊寶吧,我覺得他就是根狗尾巴草,真是眾人皆醉我獨醒哪……她如今照舊是這神情。你笑什麼,換作你能不氣?”
“我算是知道她為什麼躲著我們了,看來她也沒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
“我實話實說,連你也跟著損我。”
“我在提醒你,眾星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