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賊給了你什麼東西?”那鄉姑從懷裡取出一隻一百兩的大銀元寶,說道:“他給我這個,叫我聽他的話。他說他是從臺灣來的,他爹爹是什麼王爺,家裡有金山銀山,還有……還有……”阿珂“啊”的一聲尖叫,心想這鄉下姑娘無知無識,怎會捏造,自然是鄭克塽真的說過了,不由得心下一陣氣苦。鄭府眾伴當也都信以為真,均想憑這鄉下姑娘,身邊不會有這大元寶,紛紛喝道:“讓開,讓開!你拿了元寶還吵些什麼?別攔了大爺們的道路。”敖彪叫道:“不成,我妹子給你強*了,叫她以後如何嫁人,你非娶了不可。你快快跟我回去,和她拜堂成親,帶她回臺灣,拜見你爹孃。我妹子是好人家的女兒,不是低三下四的*人,難道是要了你銀子賣身嗎?他說這一百兩銀子是幹什麼的?”最後這句話是對著那鄉姑而問。那鄉姑道:“他說……他說這是什麼聘禮,又說要叫人做媒,娶我做老婆,帶我回王府做什麼一品夫人。”敖彪道:“這就是了。妹夫啊,你不跟我妹子成親,想這樣一走了之,可沒那麼容易,快跟你大舅子回去。”鄭克塽怒極,心想這次來到中原,盡遇到不順遂之事,連這些鄉下人也莫名其妙的找上我來,提起馬鞭,啪的一聲,便向敖彪頭上擊落。敖彪大叫:“啊喲!”雙手抱頭,倒撞下馬,蜷縮成一團,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眾鄉人大叫:“打死人啦,打死人啦!”那鄉姑跳下馬來,抱住敖彪身子,放聲大哭,哭聲既粗且啞,直似殺豬。
鄭克塽一驚,眼下身在異處,自己又是清廷欲得之而甘心的人物,鬧出人命案子,那可大大的不便,當即喝道:“大夥兒衝!”一提馬韁,便欲縱馬奔逃。突然一個鄉下人縱身而起,從半空中向他撲將下來。鄭克塽左手反手一拳,向他胸膛打去。那人抓住他的手腕一扭,喀的一聲,手肘脫臼。那人落在他身後馬鞍上,右手伸到他脅下,扳住了他頭頸,正是擒拿手法中一招“斜批逆鱗”,那人手法乾淨利落,嘴裡大呼大叫:“阿三,阿狗,快來幫忙,我……我……我給他打得好痛,啊唷喂,這小子打死我啦!打死我啦!”鄭克塽全身痠麻,已然動彈不得。鄭府眾伴當拔出兵刃,搶攻上來。沐王府這次出來為數雖然不多,卻個個身手不弱,舉起鋤頭鐵耙,一陣亂打,將本已受傷的眾伴當趕開。那鄉下人抱住鄭克塽,滾下馬來,大叫大嚷:“阿花哪,快來捉住你老公,別讓他逃走了。”那鄉下姑娘叫道:“他逃不了。”縱身而上,將鄭克塽牢牢抱住。齊樂這時才看出來,這鄉下姑娘原來是男扮女裝,無怪如此醜陋不堪,那自然是沐王府中的人物,“她”一把抱住鄭克塽,使的也是擒拿手法。阿珂急叫:“師傅,師傅,他們捉住鄭公子啦,怎麼辦?”九難搖頭道:“這鄭公子行止不端,受此教訓,於他也非無益。這些鄉下人也不會傷他性命。”她躺在大車之中靜養,只聽到車外嘈鬧,卻沒見沐王府眾人動手的情形,否則以她的眼光,見到這些人的身手,自己便看破了。
阿珂道:“這批鄉下人好像是會武功的。”齊樂免得驚動了九難,忙道:“武功是沒有,蠻力倒著實不小。”敖彪從地下爬了起來,叫道:“他**,險些打死了你老子。”一名鄉下人笑道:“是大舅子,怎麼會是老子?”敖彪道:“好,抓住這小子,大舅子既沒有死,也不用他抵命了。我的阿花妹子終身有托,抓他去拜堂成親罷。”眾鄉人歡呼大叫:“喝喜酒去,喝喜酒去!”將鄭府伴當的馬匹一齊牽了,擁著鄭克塽,上馬向來路而去。鄭府伴當大叫急追,眼見一夥人絕塵而去,徒步卻哪裡追趕得上?
齊樂笑道:“鄭公子在這裡招親,那妙得很哪,原來這裡的地名叫做高老莊。”阿珂驚怒交集,早就沒了主意,順口問道:“這裡叫高老莊?”齊樂道:“是啊。西遊記中,不是有一回叫‘豬八戒高老莊招親’麼?”阿珂怒道:“你才是豬八戒!”倚在路旁一株樹上,哭了起來。齊樂看戲般道:“師姊,鄭公子娶媳婦,那是做喜事啊,怎麼你反而哭了?”阿珂直想罵她,轉念一想,齊樂神通廣大,若是求她相助,許能救得鄭公子回來,哭道:你想個法子,去救了他脫險。”齊樂睜大眼睛,驚異道:“你說救他脫險?師姊,你剛也看到了,他行為不端就算了,居然還想殺人跑路!他這一路上簡直就是劣跡斑斑好不好!你到底看上他什麼?””阿珂道:“他,他又沒打死人,而且誰說喜歡他了?不過……不過大家相識一場,他遭到危難,自然要去相救。”齊樂無語半晌,才道:“拜堂成親,那可是好事,又有什麼好救的。我看他多半還開心得很呢。否則的話,昨天晚上他又怎會去找姑娘,跟她瞎七搭八,不三不四。”阿珂右足在地下一頓,怒道:“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