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劉一舟,豈不是要叫我師叔了?”吳立身微覺尷尬,說道:“這傢伙沒出息,咱們別理他。”
齊樂隨即問起那天在莊家大屋“見鬼”之事。她日間雖見到徐天川,但當時不便問,一直記掛著這件事。吳立身臉有慚色,不住搖頭,說道:“兄弟,你今日叫我一聲二哥,我這做哥哥的實在好生慚愧。那日我們被那批裝神弄鬼的傢伙使邪法制住了,豈知這批傢伙給人引出屋去,拿了起來。幾個女子剛過來放了我們,卻又有一批鬼傢伙攻進屋來,把章老三他們救了出去。”齊樂點點頭,心道:“原來神龍教還另有人,莊三少奶她們抵敵不住。”
吳立身搖頭道:“那時我和徐老爺子穴道剛解開,手腳還不大靈便,黑暗之中糊里糊塗的亂鬥一場,大夥兒都失散了。到第二天早上才聚在一起,可是兄弟你、小郡主、方姑娘三個,卻說什麼也找不到,我們又去那間鬼屋找尋。屋裡只有一個老太婆,也不知是真聾還是假聾,纏了半天,問不出半點所以然來。徐老爺子和我都不死心,明探暗訪直搞了大半個月,唉,半點頭緒也沒有。好兄弟,今天見到你,真是開心。小郡主和方姑娘去了哪裡?你可有點訊息嗎?我們小公爺記掛著妹子,老是不開心。”齊樂含糊以應:“我也挺記掛著她兩個。方姑娘聰明伶俐,小郡主卻是個老實頭,早些跟她哥哥見面就好啦。”吳立身嘆了口氣,頓了頓,道:“兄弟,你好好保重,做哥哥的去了。”說著站起,頗為依依不捨,齊樂長嘆一聲,黯然無語。這聲嘆息倒是貨真價實。吳立身推開窗子,便欲跳出去,齊樂忽然想起一事,忙將他拉了回來。她記得這時楊溢之會去找沐王府的麻煩,但是因為韋小寶的胡鬧而引起了吳三桂父子的猜忌提防,最後遇害。她想著反正自己也不痴纏阿珂,何必去鬧那一出,何況楊溢之整體而言算是個好漢子,自己又何苦去害他一回,便想著既已警示過沐王府就可以了,早日安頓好九難便即回京。康熙既有派人來尋自己,想來雙兒應更是擔驚受怕。可現下見到吳立身以為自己只是警示他們店中官兵之事,就想起另外一事來,原書中楊溢之去捉拿沐王府人等是韋小寶解的局,可如今自己想置身事外,若吳立身他們還是與楊溢之等纏上,沒了自己這個解局之人……事情可不知會往什麼方向發展。想了想,又想到自己與阿珂好歹熟識一場,能挽救一下還是挽救一下吧,要不趁這個機會讓她再看看鄭克塽的小人樣?她心思轉了幾轉,伸手掩上窗,拉過吳立身,當下把鄭克塽的“劣跡”胡說八道一通,竟也唬得吳立身信了,末了拍胸口保證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次日齊樂隨著九難和阿珂出城向北,鄭克塽帶了伴當,仍是同行。九難問他:“鄭公子,你要去哪裡?”鄭克塽道:“我要回臺灣,送師太一程,這就分手了。”行出二十餘里,忽聽得馬蹄聲急,一行人從後趕了上來。奔到近處,只見來人是一群鄉農,手中拿了鋤頭,鐵耙之屬,當先一人叫道:“是這小子,就是他了。”齊樂一看,這人正是吳立身。一夥人繞過大車,攔在路中。吳立身指著鄭克塽罵道:“賊小子,昨晚你在張家莊幹了好事!貓兒偷了食,就想溜之大吉嗎?”鄭克塽怒道:“什麼張家莊、李家莊?你有沒生眼睛,胡說八道。”吳立身叫道:“好啊,李家莊的姑娘原來也給你騙的,你自己招了。他**,賊小子!一晚上接連誘騙了兩個閨女,當真大膽無恥。”鄭府伴當齊聲喝道:“這位是我們公子爺,莫認錯了人,胡言亂語。”
吳立身拉過一個鄉下姑娘,指著鄭克塽道:“是不是他?你認清楚些。”齊樂見這鄉下姑娘濃眉大眼,顴骨高聳,牙齒凸出,身上倒穿得花花綠綠,頭上包著塊花布,料想是吳立身花錢去僱來的,心下暗暗好笑。鄉下姑娘粗聲粗氣的道:“是他,是他,一點兒不錯。他昨天晚上到我屋子裡,一把抱住了我,嗚嗚,這……。可醜死人了,啊唷,嗚嗚,啊,媽啊……”說著號啕大哭。另一個鄉農大聲喝道:“你欺侮我妹子,叫老子做你的便宜大舅子。他**,老子跟你拚命。”正是吳立身的弟子敖彪。齊樂細看沐王府人眾,有五六人曾會過,劉一舟不在其內,料來吳立身曾先行挑過,並無跟自己心有嫌隙之人在內,以免敗露了機關。
阿珂見那鄉下姑娘如此醜陋,不信鄭克塽會跟她有何苟且之事,只是她力證其事,這些鄉下人又跟他冤無仇,想來也不會故意誣賴,不由得將信將疑。齊樂皺眉道:“鄭公子也未免太風流了,去青樓中玩耍那也罷了,怎地去……去……唉,這鄉下姑娘這樣難看,師姊,我想他們一定認錯了人。”阿珂道:“對,準是認錯了。”吳立身對那鄉姑道:“快說,快說,怕什麼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