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出去也正常,咱們和人家可比不了的。”
眾人想想也是這個理,又卯足了盡頭往人山人海中擠去。
被圍在當中的三衛軍騎兵,陡然攤開了一卷絹佈告示,一名軍將朗聲念道:“昨日有風言三衛軍欲在此間購入軍糧,大明朝鎮虜侯、太子太保、徵虜副將軍、李公單諱信,正告諸位,此乃徹頭徹尾之謠言,不要相信!”
念畢,那軍將又命人將絹佈告示以漿糊貼在院牆之上。
可此言一出,卻好像引爆了無數開花雷一般,人群中有憤怒不可遏的,有絕望呼號的,有兀自不信的,還有當場暈厥的,林林種種不一而足,可告示上鮮紅的大將軍印卻像鋒利的刀子一般刺眼,向所有人宣示著,這張告示的真實性。
憤怒的人們將十幾名騎兵團團圍住,形勢大有一觸即發之勢。那領頭的軍將也不慌亂,當即熟練的下令,端槍射擊。片刻後,啪啪幾聲火槍,如爆豆一樣響起、濃烈的硫磺味頓時在寬大的院子裡蔓延,驚的所有人都回過神來,這可是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三衛軍啊。
只見那軍將怒喝一聲,“剛才只是沖天射擊作為警告,誰再膽敢阻攔,立殺無赦!”
第六百四十四章 趁火打劫
騎兵軍將聲色俱厲,眾米商豪客駭然,紛紛閃開道路讓一行人透過,直到騎兵馬隊的煙塵消散在街路盡頭,才清醒過來。然後就是一陣陣不可遏止的混亂在交易大倉以及場院中蔓延開來。
龍潭縣的皂隸們得了縣令陳文柄的授意也早早趕來,只等著三衛軍收購軍糧的謠言被揭穿後,那些傻瓜蛋們鬧將起來,再出面維持秩序,誰敢行不法之事便當眾鎖拿下獄。
陳文柄的提前處置並非多餘,米市開賣之後米價一路狂跌,所有人恨不能將手中的米劵悉數出售,可買者卻無一人,短短一個上午的功夫,高高在上的米價便由十四兩三千一石狂瀉至三兩銀子一石,即便如此成交量依舊低的可憐。前一日還貴比黃金的稻米欠據紙劵竟已經賤如草紙,更無一人再願問津。
其實即便是米價跌倒了三兩銀子一石,豪客米商們手中的米劵所能兌換的糧食依舊極為客觀驚人,但是,這與此前投入的成本相差的又何止一兩倍?當事人對坑害他們不淺的米劵,那種既厭惡又不得不持在手中的心理感覺也就不難理解了。
只是如狼似虎的皂隸們可沒有半分的心慈手軟,只要有一個人膽敢鬧事生亂,且管他什麼身份什麼背景,一律鎖拿即刻押往大獄。可即便如此,也架不住米商豪客們之中傾家蕩產者的瘋狂,竟不知是誰一把火就將整個交易大倉點了起來,好在撲滅及時並沒有造成危害蔓延。此時,縣令陳文柄早就候在外面親自坐鎮指揮,看到竟有人如此妄為,一怒繼而下令將所有嫌疑人等悉數抓回大獄待審,餘者不問是誰,一律驅散。
不過陳文柄卻沒想到這番處置竟給龍潭縣帶來了另一種煩惱。原來城中豪客米商多數都是外地人,因此自打米價風波開始之後,城中外來人暴增,客棧酒肆攤販竟齊齊賺的盆滿缽滿,甚至有人一天的毛利流水就要超過以往半年之數。這是何等的誘惑?因此有心思活絡的無業百姓們便紛紛專做這些豪客米商的生意。
一時之間,龍潭縣城內一方面有著為數不少的百姓因為米價高漲,生活日益維艱,另一方面則有一部分人因此而大發其財。龍潭縣城內的街市在這種矛盾交織下,竟異乎尋常的繁榮起來,若是有不知內情者來到此地,都要直以為這小小龍潭縣,富庶繁華甚至不輸江都杭州呢。
但是,這種畸形發展的繁榮在陳文柄的辣手處置之下一夕之間便打回原型,由於縣衙強行關閉米市交易,絕大多數的豪客米商們如何能甘心,紛紛聚集在街頭巷尾抗議,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申時,陳文柄就再也坐不住了,生怕激起民變,於是便帶著皂隸隨護,趕往城外軍營向李信求助,希望借兵鎮。壓鬧事的豪客米商。
孰料李信卻劈頭蓋臉的將其一通訓斥,“為政之要在張弛有度,你只知一味強硬打壓,豈不是枉讀了聖人之言?”
李信這番訓斥驢唇不對馬嘴,陳文柄聽這武夫拿聖人來教訓自己,亦是覺得甚為尷尬與難看,事實上他的確沒有按照聖人之言牧民。於是,他只好畢恭畢敬,卑躬屈膝的認錯請教。
“還請鎮虜侯教我。”
李信鼻子裡冷哼一聲,難怪這蠢貨把一個小小的縣令當了十幾年,難有尺寸進步。險些讓這廝壞了自己的大事!
“第一,將交易米市解禁,重新開放。第二,安撫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