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在喉嚨,上不上下不下的折磨著人。“前半輩子,想找他報自己的仇;這後半輩子,卻要報他的仇了。我是不是活得很諷刺?”
我看進他的眼,裡面一層又一層,緊密的站著傷口。這人的仇家想來是厲害的,否則怎會只袖彌天在身也只能對著我這外人訴苦?
我知道有仇不能報的滋味,像被幽禁了感情在黑暗裡,一個人,找不到方向。夜半驚醒,夢裡全是哀怨的責難,枕上被裡溼成一片,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
劍這東西是少不得帖身的。白天殺了人,晚上還要抱著那些冤血的味道淺眠,生怕一個不小心,睡夢裡就給人把命拿了去。甚至想到死,但卻又死不得。這樣的日子哪怕只掀開個角再看看,也是觸目驚心得有些駭人的。我早已受夠了。
他,也是這樣嗎?
心裡頓生憐憫。
不料他又笑了。“我想報仇,早已報得了。只是——”拖長了聲音,再沒下文。
“天晚了,回去歇著吧。”緊閉了嘴,不帶拖滯。
被他就這麼送回去,由不得我反對。
“懲我……”我坐在床上,透了窗看他被月拉長的背影。“是不是因為報不得仇,所以才取了這樣的名,懲罰自己永遠記得這樣的生活?”我不的其解。
仰頭,天上一片雲,悄掩了漫天星辰。
三天已過,一切平靜。
以為要來的沒來,以為會走的也沒走。我的人生一向如此諷刺。
在房裡忖度良久,決定出門找他說個清楚明白。不等了,再等下去江湖上好事的人不知道有要編出什麼妖女痴纏的故事,白給人笑話了去。
屋裡沒有,這懲我必是到了花園。
好象和花極要好似的,只在它們面前袒露心聲。
我不同,我只相信自己。對人再好又如何,最好還不是被狠狠的踩進土裡,不帶一點留戀的。
遠遠的見了他的背影,很是孤峭的獨坐。案上飄零了一片梅,竟捨不得撫去。
“懲我。”我開口,一陣悶咳。現在連說話大點聲都要命,像足那些深閨裡的女子。
他極快的過來,身上微帶了點暗香。
“又出來了?”語帶了責備。
“我來是告訴你,我明日就走。”
“不等了?”
“不等了。”
“為什麼?”
“我說過的,三是我的極限,三天已過,該來的早就來了。只怕是不想而已,我又何必強求。”
“你怎麼就不想想,如此固執的要逃,何嘗不是一種強求。”
我一笑,不與他爭辯。“你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沒有等過?”
他順手理理自己的衣襬,引我入園,始終小心的保持一段距離。摸不到,只剛好看得清楚。
走在他身後,突然就覺得涼意入心了。
“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明白你在想什麼?”聲音裡像帶了笑,從天邊傳來。“我若是姑娘你,既然活著,就決不會放手。”
他停下,調整自己的姿態,有些不似人間。
“我能讓你留下,自然有我的原因。”
“如果我非要走呢?”
“你能去哪?”
我愣了。是啊,我能去哪?
見我不說話,他了然的點頭。
“如果,如果他真的不來,姑娘何不就住在我這落雁莊裡?”悠遊的舒了口氣,像要把憋了很久的煩悶通通倒出。
“還記得第一天見面我說的話嗎?”
我努力想想,搖頭。本是不在意的人,更何況當日頭痛欲裂,哪來的閒暇記你說了什麼沒說什麼。
他卻好象受了很大的委屈,皺皺眉,不甘心的追問:“真的不記得?”見我反映依舊,他走近兩步,低頭看我。
“我當日問你,作我落雁莊的女主人,是真的問。你想好了嗎?”
你……我驚詫的看他,這這這……,這算怎麼會事?唱的哪出?
眉一橫眼一挑,正要說什麼,頭頂炸響一句極厲的聲音:“她可是你說想娶就能娶的?問過我沒有?”
“還記得第一天見面我說的話嗎?”
我努力想想,搖頭。本是不在意的人,更何況當日頭痛欲裂,哪來的閒暇記你說了什麼沒說什麼。
他卻好象受了很大的委屈,皺皺眉,不甘心的追問:“真的不記得?”見我反映依舊,他走近兩步,低頭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