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車來。說著歡迎的話兒,跟他們握手,然後請進小車,絕塵而去。
車停在一家喚做“齊雲”的豪華大酒店前,有一個穿著紅制服的男服務生過來為他們拉開車門,並引導他們踏著紅地毯向大廳走去。到樓梯口,兩個穿同樣制服的如花女郎換下男服務生領著他們上樓。陳秋田一拽蔣立言,用眼睃了一下前面扭動著的兩個美臀,蔣立言會意地笑了。說實話,這樣高階的飯店他還是第一次來。飯店一樓是大廳,二樓開設雅間,每間上面都有一個小匾,用篆體字很古樸地寫著兩個字,有“望月”、“拾趣”、“怡園”等,他們走進掛著“怡園”的雅間,發現裡面已滿是人,擺著兩張大圓桌,已上了幾道菜,只是還沒正式開吃。見他們進來,長得又黑又胖的王總站起身,衝他們伸出肥厚的手掌:
“歡迎你們,給你們留著座呢!”
陳秋田握住王總的手,笑著說:“王總,我們來得真巧啊,只有討擾了。”他一指蔣立言,“這是我們單位的──蔣立言,青年作家。”
“討什麼擾?你們這些大作家,想請也請不到哩!”
《青春雪》 第四章(4)
蔣立言也衝著王總熱情地笑了一個,然後江主任引他們坐在已預備好的椅子上。小姐們穿梭著上菜,他倆也得以打量別人。這時,王總站了起來,粗著嗓子說:
“哎,咱的菜也上得差不多了,我給咱說兩句:”屋子裡靜了下來,大家都看著王總,“今天,咱們這裡可稱得上群英大聚會,有縣中行的領導、縣稅務局的領導,還有審計、衛生部門的哥們兒,都是幫過公司大忙的朋友!我們還請了一些記者、作家,有市報的,有文聯的,企業也很需要輿論支援嘛!對不對?我們公司……”
聽大胖子王總一介紹,蔣立言才知道,今天企業是一勺燴,不但有其他新聞單位,連稅務工商也都一塊兒請了,想到這裡,他不免有些遭到輕視的不快。正想著,宴席的主菜──清蒸甲魚上來了,這幾百塊的菜很大程度上彌補了他心理上的不平,須知在他生長的地方,有誰吃過這樣的菜?這好象是村人心目中有了出息的象徵──吃上幾百塊錢的王八湯了。不過他很謹慎,沒有立即伸出筷子去,他是第一次吃,弄不好會出洋相的。他正遲疑,旁邊的一個人挾了一塊放在了他的小碟裡,問道:
“你是市文聯的吧?”
“嗯,你是──”
“日報的。”
“眼熟,剛才看著就眼熟,咱們肯定見過面!”蔣立言忙說。
“你們才到吧?我們來了兩天了,吃了飯就回去。”那記者說。
“怎麼樣?事兒辦妥了?”蔣立言很在行地問。
“妥了!”
飯桌上的氣氛很熱烈,同桌的互相敬酒,敬完後又到另一張桌上敬,在“久仰”聲中,蔣立言喝了不少,頭開始發暈。飯局到兩點才散,日報的被送往車站了,王總同銀行的領導有事要談,讓江主任照顧他倆,有事明天上午再說。人們都走盡了,江主任提議去歌廳唱歌,不出這酒店,上了三樓就是。往上走時,陳秋田小聲對蔣立言說:
“玩兒吧,反正不用咱掏腰包。”
包廂裡很暗,亮著一盞紅燈、一盞綠燈,都昏昏的。牆角放著幾組沙發,前面茶几上有水果、點心,中間空出場子,可以對著彩電卡拉OK,也可以幾個人跳舞。他們坐下,江主任一人給塞了一包“三九”香菸,然後說:
“找幾個小姐吧。”
他打了一個響指兒,站在門口的服務生走過來,徑自問:“要幾位小姐?”
“仨吧,一人一個。”江主任很爽快地說。
不一會兒,房門開了,三個小姐走進來,猶如三團香氣撲了過來,還未到面前就刺鼻了。有一個坐在了蔣立言的身邊,長長的披肩發垂到他的胳膊上,癢癢的。蔣立言感覺那小姐的大眼睛在昏暗中忽閃著,一雙溫熱的手抱住了他的肩,小姐把嘴湊了過來,呼著熱氣說:
“先生,你喜歡聽什麼歌?”
蔣立言忙看陳秋田和江主任,他們已沒心思注意他了,正和小姐偎依在一起,輕聲地嘀
咕著什麼。他不由得想起陳玲的同學,叫什麼小豔來著,被當警察的同學提到審訊室裡,也就是幹這個吧。他想,他不和陳玲打招呼就出來了,陳玲也受了報復的,他們倆這一陣兒基本上沒分開過。那雙溫熱的手在他的腿上摸挲著,他的心跳加快了,嗓子也有些發乾,很快就不爭氣地想:背叛就背叛一回吧,誰讓她那麼兇呢!他的手試著摸向小姐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