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歸宿,冷落夫君,你知不知罪?”
“德性,你帶著這破眼鏡亂晃什麼,特美是嗎?”陳玲一點兒也不幽默。
“我的左眼發炎了,很多紅絲兒。”蔣立言解釋著,忽又想起一些什麼來,“什麼破眼鏡?我以前戴得好好的,怎麼叫破眼鏡了?!”
“好個屁!你以為你以前的形象多好啊,頭髮、鬍子一團糟,戴著一個‘瓶子底兒’,眼都睜不開,象個什麼?別人怎麼整也整不出型兒來。”陳玲的火更大了。
“你是在改造我吶,我髒、亂、差,來自農村,比不得你這個城市小姐,你看你香的,早知這樣把我丟給別人算了,你以為沒人要啊!”蔣立言也忍不住了。
“你是有人要,不是剛才還戴著破眼鏡跟人家瞎白活嗎……”
“你他媽甭胡說!”蔣立言喝斷了她的話。
“你才他媽呢!”陳玲也罵了一句,一把把蔣立言鼻樑上的眼鏡摘了下來,“啪”地摔在地上,用腳踩上去,憤憤道:“讓你戴,讓你戴!”
“你!!!”蔣立言氣得渾身發抖,掄起巴掌要打陳玲,又停在了半空,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色煞白。陳玲搞完破壞,氣沖沖地走了,狠狠地關上了門。蔣立言一直怔在原處,過了好半天,心才開始絞痛;他低頭看地上粉身碎骨的眼鏡,就彎下腰來拾碎片,想起這
鏡子陪自己度過大學幾年,許多榮辱細微都是透過它看到的,現在竟遭此厄運,不禁鼻子一酸,落下幾顆淚來。他蹲著把碎片一片一片地撿起來,同時緩解著內心的痛,猛然感覺有人在看著他,就匆忙地抬起頭來。許寧娜立在門口,見這般情景,連忙問:
《青春雪》 第四章(3)
“這是怎麼了,你們吵架了吧?怎麼?受這麼大委屈啊。”
“哦,沒、沒事兒。”他站了起來,坐在床上,現出一副平靜的神態,“進來坐吧,我這屋亂。”
“兩個人在一起免不了吵吵鬧鬧,我看你還挺老實,對,應該這樣,女孩天生就是被愛的,嬌柔柔的,受不了一點兒委屈。”見坐在床上的蔣立言悶悶不語,許寧娜就走到他身邊,勸解道,“我比你們大,以前我也有很多邪脾氣。女孩有脾氣只衝愛自己的人發,除了你們,別人想要受還沒機會受呢。戀愛嘛,一時愛相貌,久了就互磨性子了……”
蔣立言臉上的淚痕未乾,但這些話語已緩解了他的悲憤。他抬起頭望著眼前的許寧娜,有著一雙秀目的她竟有了大姐姐的形象,不知不覺地,他握住了她的一隻手,暈眩在她明亮的目光裡了……
許寧娜已離去了,蔣立言還是一手柔軟,對歇斯底里的陳玲的氣憤,使他對許寧娜有了一種依戀。面對面,離得那麼近,如果一用力,就能擁她入懷,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啊。他凝視那雙秀目時,心裡一下子充滿了慾望,但又被那種明亮震懾住了,生怕有一個尷尬難堪的局面,“咚咚咚……”心跳得厲害,震得胸膛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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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上午十點,蔣立言同陳秋田上了去江寧縣的公共汽車。他們去採訪一個企業家,回來後寫成報告文學發表在市文聯的刊物《文澤》上。《文澤》是市文聯與省作協聯辦的純文學刊物,原先在省內外有一定的名聲,這幾年倍受經濟大潮的衝擊,作者少了,讀者也少了,上面撥的辦刊經費常吃了上頓沒下頓。王主席兼任刊物主編,為它沒少費心,用盡心思、拉下老臉組織了一個董事會,向市內效益好的企業要贊助,在刊物上開設“改革紀實”、“在商言商”等欄目予以回報。文聯一幫人經常下去聯絡、採訪,千字收費千元,給作者提百分之四十,寫幾千字就頂幾個月的工資,令作家們樂此不疲。蔣、陳是很好的搭檔,兩個人你哼我哈,已聯合採訪了好幾個,使腰包充實了許多。
作為懲罰,蔣立言沒有通知陳玲,只是在門上貼了一張紙條,上寫“出外採訪,三日方回。知名不具。”猜想著陳玲看到紙條的神情,他的心裡才痛快了一些。
江寧縣城座落在城市東南八十公里,大客車在剛修好的公路上沒有什麼障礙,很有些風馳電掣的意思。十二點整,他們倆已站在縣汽車站的外面了。陳秋田用公共電話撥通了企業家王總經理的手機,聽說他們已到,王總很高興:“你們在那兒別動,我派車去接你們,有你們的幾個同行在這裡,大家一塊兒聚聚。”掛了電話,他們就站著看縣城的建築,看這座正逐步抹去簡陋的小城。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一輛|乳白色的桑塔納停在他們身邊,公司辦公室江主任滿臉堆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