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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的話,隨即蹤影皆無。張祿和靈臺兄都搞不明白,這傢伙究竟是何種存在?他說的那些話是要點醒自己呢,還是故意把自己往糊塗裡繞?

再詢問寺內眾僧,都說:施主,本寺並沒有一個叫心模的修者啊。兩人返回大殿,發現真圓已經哭完了,正跟法鏡和尚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天,在等他們。張祿就問了:“汝可知心模否?”

真圓眉頭一擰,貌似想起來了什麼,猛地抬頭,朝旁邊兒一指:“住持不在此處耶?”

張祿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過去,正是上首主位,就見坐在那裡的不是法鏡,卻是心模。心模看張祿瞧過來,便即合什:“施主自幻中歸耶?未知可有所得否?”

張祿這回是真驚著了,趕緊左右瞧瞧,卻不見靈臺兄的蹤影。他大致明白了,自己是問及了真圓幻境中不應當出現之人,真圓和尚悚然而驚,立刻就醒了,把自己也給踢出了幻境……所以靈臺兄才不再存在了嘛。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自己真的脫離了“靈臺蜃景”所造的幻境嗎?還是因為深陷在幻境之中,正如靈臺兄和幻境中的心模和尚所告誡的,總有一天會找不著北,徹底分不清真實與虛幻的區別?想到這裡,他不禁一個哆嗦,後背冷汗都下來了。

心模見張祿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卻兩眼發直,就跟失了魂兒似的,還當他才剛從幻境中出來,並沒有真正清醒,於是又把問題再問了一遍。張祿驚駭而木然的神情逐漸散去,緊盯著心模和尚,開口反問道:“這是夢裡還是實境?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心模一臉的茫然:“施主所言者何?”你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呢?

張祿站起身來,邁步來到殿門口,仰天大叫三聲:“靈臺何在?!”院子裡的掃地的、植花的、路過的,所有和尚全都轉過身來望著他,心說這傢伙怎麼了?瘋了嗎?真圓也在身後叫:“先生醒來,先生醒來!”

張祿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轉過身,對真圓和心模說:“吾陷幻境,不辨真偽,心已亂矣。”

心模雙手合什:“阿彌陀佛,吾等所處,實為幻境,諸法皆空,諸色本無。先生識此,似將開悟,與我佛有緣矣。”

張祿心說去你媽的,我怎麼就與佛有緣了?別扯什麼道教有沒有的問題,我現在越發懷疑是佛教要拉攏自己了——既有神仙,說不定就真有佛菩薩,而這年月他們在中華的勢力還不興盛,為了拉人信教,肯定無所不用其極啊。裴玄仁說自己是修仙種子,張堅說自己將來能夠對付祟,說不定佛教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也想來插一腳呢。

然而以他如今察言觀色之能,窺探人心之力,暗中施展法術,想要讓心模吐露真言,可心模和尚始終表情真摯,毫無作偽的跡象。要麼真是自己想歪了?還是說……其實仍在幻境當中,所以法術不靈?!

張祿就覺得自己整個腦袋都是暈的,心說那招歪打靈臺蜃景,果然還是不能隨便用啊。倘若這真是幻境,相信以自己的智慧,總能找出蛛絲馬跡來的——真要找不出來,那死定了,卻也無法可想。倘若這不是幻境,以後我除非面對生死關頭,否則再也不用那招了!

嗯,說起幻境麼,這幻境就算有所變異,理論上還是真圓和尚所造,頂多有自己的某些意識摻和了進去。倘若主體是真圓潛意識所化,據說他打小就被送入寺中,此後再也沒有下過嵩山半步……就算小時候跑的地方再多吧,以這年月的交通狀況而論,他又能有多大見識?自己這就出寺而去,廣闊天地,隨處遨遊,總有以那和尚的智商編不圓的地方,必能看出破綻來。

就算也有自己的意識摻雜在內,自己前世和這一世,走過的地方也很有限啊——比方說,我就沒去過湖北。乾脆還是按照原計劃,經潁川而入南陽,再下南郡,去睢山尋訪步爵。嗯,江西、湖南,前世走過的地方也少,再不成前往九疑去找白雀兒,即便以我的智商,也不可能造出一個全中國的大幻境來吧,總有露餡兒的一天吧。

主意打定,當即辭別了心模和尚,離開了法王寺。可是出寺一琢磨,要是這並非幻境,而是實境呢?既然來到了嵩山,我要不要再往上攀爬,去找找張巨君呢?反正幻境中一日,在真實世界裡也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左右不差這幾天……

當下步履輕快,登山越澗如走平地,就直上峻極峰而去。可是在山裡轉悠了好幾天,連根修行人的毛都沒能見著,無奈之下,只得黯然離山。於是再往陽城——我得瞧瞧,郄元節回家了沒有啊。

這條道路,跟他上次從嵩山下來完全相同,眼瞧著陽城遙遙在望,拐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