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更嚓嚓有聲的飛洩向黑暗之中。
趙素素與趙大泰好像沒有感覺似的仍在側臥不動,金鈴和萬人傑卻霍然驚醒,不約而同的坐起身來。
就在金鈴和萬人傑的惶疑探視裡,黝暗的周遭紛紛亮起了火把子,火招子赤光閃閃,在夜色中飄浮有如墳頭的鬼焰,而朵朵鬼焰引燃了無數只火把,熊熊的火把燒得譁啪有聲,無聲的卻是站在火把光芒下的那些人。
那些黑衣黑甲,恍若惡魂魔靈般的人。
金鈴噎窒一聲,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剎間,臉色慘變,全身簌簌顫抖不停。
另一個直了眼的人是萬人傑,他呆呆的望著四面出現的“八幡會”人馬,難以控制的覺得呼吸迫急,冷汗沁冒,甚至連頭皮都發了麻!
於是,火把開始緩緩移動,火把下的人也在緩緩移動,看得出他們已經布妥一個圓陣,一個鐵桶般的包圍降勢!
金光照走在最前端,他一旁是馬無生,馬無生的後面是個肥大壯碩,頭髮流落的團臉中年人物,靠著這人的,是位唇紅齒白,一劍眉星目的俊俏青年,他往那裡一站,直如玉樹臨風,翩翩不群,其形質之優雅,氣度之雍容,把一干人全比下去了;這位俊俏風雅又英氣逼人的青年,誰也沒有理,誰也不曾瞧,隻眼定定的注視著一個人——金鈴,而金鈴在如此的驚慄恐懼中,目光仍被這人吸牢,似漆似膠般的粘合著,再也移不動、轉不開。
眼神不只似一種心電的感應,更若炙魂的呼喊、精魂的契合,它訴說由衷的言語、表露至真的意願,雖然無聲,卻比一切有形有質的傳達方式益為深切、益為坦摯;現在,金鈴和那儀態出眾的人物便正是用眼神來交換他們之間的思維與意念。
黑暗裡的何敢看得明白,他知道,和金鈴四目相對的那人,一定就是官玉成無疑,轉頭去看趙小蓉,趙小蓉領會的微微頷首。
於是,金光照開口了,聲音低沉有力,更含蘊著掩藏不住的憤怒:“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該遭受報應的人,便遲早逃不過這天怒神怨的一劫,我以‘八幡會’的幡旌立誓,拂曉之前,必將你們的每一顆頭顱懸於幡頂,遙祭我們不幸犧牲的弟兄……”萬人傑的一張大瞼幾乎扁凹成一張幹餅,他拼命吞嚥著唾沫,仍覺喉嚨沙礪,心腔收縮,幾乎連下襠的一口氣都提不住了。
金鈴的視線依舊不曾收回,只是形色逐漸轉為悽側灰黯……就地而臥的趙大秦,一個翻身站起來,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才陰著聲笑道:“各位真好本事,上天入地全能吃你們追著堵著,你們不該高擎八幡在江湖稱霸。隨著皇帝老子去西郊狩獵繞叫物盡其用——好一群狗才!”
金光照雙目凜烈的望著趙大泰,模樣像要吃人:“我們不會忘記你,趙大泰,你是何敢的頭號幫兇,也是雙手染我八幡子弟鮮血最多的死仇之一,你等著,你的人頭將比別人更快的掛上幡頂!”
趙素素也懶洋洋的站起,一邊伸腰吐氣,邊斜眼著金光照:“開口八幡,閉口八幡,金光照,你們到哪裡再豎八幡?如今只剩下四幡啦,而在拂曉之前,恐怕連一幡也餘不下囉!”
在金光照身旁的馬無生冷森的一笑:
“趙素素,就數你這老虔婆最惡毒陰損,什麼邪點子都是你拿的主意,看你表面一派慈祥,骨子裡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殺胚,你乾的好事,今晚上便須全部付出代價,‘八幡會’說不得要超度你了。”
嘻嘻而笑,趙素素雙手合十:
“善哉善哉,我知道你就是這四幡餘孽中的馬無生,等一歇我自願由你來超度老身,你可得看準了我,別找錯主兒呀!”
一番笑談,竟是殺機盈溢,隱見血光,就連馬無生這等不信邪的角色,亦不禁覺得後頸窩的汗毛豎立,暗自驚心!
這時,金光照驀捐萬人傑,聲同霹雷般咆哮:“還有你這卑鄙無恥,喪心病狂的王八蛋,你竟施計誆騙我們大隊空出,從而今何敢等人陰謀得逞,萬人傑,崔壽與勾未還以下三十七條性命完全害在你的手中,我要不將你分成三十七塊血肉,如何能使那三十七條冤魂瞑目!”
萬人傑畏縮的退後兩步,說話居然含著顫音:“大當家……哦,我,我也是受人之託,身不由主……”那肥大壯碩的疏發人物重重“呸”了一聲暴厲的道:“還敢狡辯?無行無德的下流匹夫,乞討混子,就憑你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竟也坑殺了我幫數十條人命,死的人該多冤多屈?便凌遲碎剮,亦不能贖你罪愆於萬一!”
不待萬人傑答話,趙大泰已冷銳的介面道:“妖花子,你他奶奶就放硬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