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等。
空山寂寂。宿鳥在巢。這地方除了微風動樹,似是沒有別的聲音。
但破曉時分,龍行雨忽然一驚而醒。
原來他已聽到一個聲音,—個輕如狸貓的腳步聲,漸漸接近了草屋。
這是一個人,來此何干?
憑這人的舉動,顯然來意不善。
龍行雨不動聲色,身子微微一側,伸手抓住了藏在草墊下的劍靶。
這時月已西沉,曙色未起,不但草屋中一片漆黑,屋外也只有微弱的星光。
腳步已越來越近,越來越輕。
這個人的行徑,已居心不軌,此時此刻悄悄掩襲而至,當然是不懷好意。
龍行雨屏息靜氣,凝神以待。
草屋無門,片刻間只見—條高大的人影閃了進來,兵刃在握,泛起一溜寒光,一動不動。
草屋裡僅堪容膝,方園不過盈丈,那人動如脫兔,搶上一步,寒光一閃而落。
看似一把刀,力沉勁猛,帶起一股刀風。
準、狠、存心一擊得手。
“來得好!”龍行雨大喝——聲,一個鯉魚打挺斜縱而起,劍尖—撩,指向對方的右腕。
以靜制動,以快制快。
刀落得快。人跳得快,劍來得更快。
那人驚叫—一聲,手腕立刻垂了下來,仰身一躍,退出了草屋,灑下了點點血跡。
雖然傷的不重,膽子卻嚇破了。
這人也許沒有料到,此刻天剛破曉,正是好睡的時刻,龍行雨居然醒著躺在床上。
醒著不說,居然如此沉得住一聲不吭,一直等到刀到臨頭。
但反應卻又如此敏捷。
這人不但料錯了事,也看了人。
更料不到的是,他剛剛退到屋外,龍行雨靈快如風,業已飛身追了出來。
這人身軀一扭,正待發足狂奔,龍行雨後發先至,竟又兜頭截住了去路。
偏偏這裡只有一條卵石小徑,四周盡是叢莽荊棘,想逃已沒路了。
“龍小子,老子認輸成與不成?”這人大叫:“你要是不讓,老子就拼命啦。”
晨星寥落,依稀可辨面目,這人赭然是宋牽牛。
“是你?”龍行雨厲聲道:“你為什麼要一再算計龍某人?”
“老子恨你。”
“恨我?為什麼?“
“老子不說。”他顯然是為了陸起鳳,為了朱顏,但他講不出口,也不敢明說。
龍行雨當然不知,因為這人壓根兒就沒想到這種事,也從沒把陸起鳳放在心裡,至於朱顏,他覺得她是個奇女子,混雜著愛慕和尊敬。
“你嘴裡再敢不乾淨,龍某人就不客氣了。”
“你想怎樣?”宋牽牛色厲內荏。
“怎樣?”龍行雨冷哼一聲:“重則把你活劈兩半,輕則戮你幾個窟窿。”
“你……”宋牽牛呆了一呆。
他口說拼命,可惜右腕已負傷,他暗暗緊了緊刃靶,覺得這柄牽牛刀已不聽使喚。
這命是拼不成了。
忽然一條人影飛掠而至,叫道:“龍公子,你說的對,戮他幾個窟窿。”
龍行雨扭頭一看,來的竟是陸起鳳。
看來她是跟蹤宋牽牛而來。
“你?”宋牽牛大吃一驚:“陸莊主,在下……在下……一向……”“一向怎樣?”宋牽牛臉色鐵青。
“一向忠心耿耿。”宋牽牛面色發白。
“老套。”陸起鳳不屑的道:“說,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在下……在下……偶爾發現……”
“偶爾發現?”
“不不,先是亂闖亂撞然後才……才發現……他躲在這裡……?
他已語無倫次,解說不清。
“胡說!”龍行雨叱道:“龍某人為什麼要躲”。他委實弄不清楚這宋牽牛跟陸起鳳有什麼瓜葛。
“好吧,就算你沒躲。”宋牽牛不敢頂嘴了。
“陸姑娘。”龍行雨目光一轉,面向陸起鳳:“你看怎麼辦?”他並無殺人之心。
“我?我不管。”陸起鳳說。
龍行雨沉吟了一下,忽然叫道:“好,宋牽牛,放你一馬,快滾吧!”話完,側身主開了正面。
宋牽牛一聲不響,一個箭步奔上了小徑,一起一落,人跡已杳。
宋牽牛一走,陸起鳳繃著的僵硬的臉色忽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