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麻雀兒!”
迎春驚喜交加:“他用了套子給林妹妹捉松鼠我倒是見過,銀瓜子射麻雀姐姐親眼的見麼?我怎麼不知道?”
鳳姐齜牙笑:“那時候二太太每滿週年,他在後山用石子射那竹雞用土埋了燒著吃,被你二哥哥瞧見告訴我的。他還跟我撒謊,說是銀瓜子打賞用的,你二哥哥跟蹤他,看見他用銀瓜子在花鳥市場打一個嘴巴不乾淨的鳥販子,一下子就把人家牙齒打掉一顆,又把人家一直虎皮八哥打死了。你二哥哥怕人發覺,用腳踩了,撿回來給我瞧了,就是我替珏兒打造那一批。”
平兒一邊笑:“這也不知道誰該欺負誰了。”
迎春心情愉悅:“只是宮中大都有功夫呢。”
鳳姐一嗤:“那些都是弓馬騎射大刀闊斧,掄圓膀子乾的事情,手一動還不叫人拉住了,太子可是貼身侍衛,哦,那個水衍,衍哥兒,你哥哥說,他如今就在東宮值勤,天天跟我們三爺做一路呢,放心吧。”
迎春自此放下心,三弟有這樣的本事又有太子娘娘罩著,就是有人使壞,也不會吃什麼大虧了。
回頭卻說張氏,回府翌日,就將新近所得訊息跟賈母細細磋商,賈母心裡比較傾向於石家么兒子,以為上面有父母兄嫂頂著門戶,小兩口正好可以悠哉遊哉過日子。
張氏卻知道石家手握兵權,宗室貴女婆婆,家大口闊,是非也多,不如水家進門就是主母,婆婆縱然刁難也不過對付一個,糊弄也好,哄騙也好,左不過直費一次精神。
再一個,石家當家主母出自西寧郡王府,西寧郡王府可是跟聖上不大對付,石家手握兵權,依附西寧王府,以聖上目前心境,如鯁在喉。看著光鮮,實則岌岌可危。
不過這是賈母之意,張氏不得不採納。張氏不免有些頭疼了,就連鳳姐也覺得石家不錯,本身權重,又有王府靠山。
只是這西寧王乃是聖上眼中釘,無時無刻不在算計除之後快。這是張家舅舅參透天機,張氏豈能輕易透露,只在心裡氣苦不已,一旦跟西寧王府扯上關係,他日背晦,不光迎春不得好,賈府也受牽連。
再一個,張氏又怕兄長猜測出錯,自己若對著賈母幹,將來石家富貴延綿,水家婆婆不好,豈不是要被賈母埋怨?
其實賈母沒有最終定論,不過是提出來大家參詳。這話張氏若要問詢迎春本人意見,事情很好解決,因為西寧郡王后來海疆一戰,兵敗如山倒,風光無限石家成了替罪羔羊,賈府搭上了探春還跌了個頭破血流。西寧王若是挺立不倒,賈府還能苟延殘喘不少年。
雖然聖上看在族妹開恩,石家雖不至於滅門,卻是闔家發配嶺南,一大家子老弱婦孺寒冬臘月被押解上路。
闔家唯有郡主留京,帶著聖上留給她一個五歲孫子,守著年老婆婆,那日送別夫君子侄,一夜白頭。
轟轟烈烈的皇親國戚子爵府,一夜之間灰飛煙滅,子孫飄零,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第 117 章
回頭再說賈府,雖然張氏眼下急著給迎春擇婿,卻也沒有倉促成事之意,因為跟老太太意見相左,故而暫時擱置了。
不過,張氏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迎春結親一定要避開招聖上嫉恨的六公六子,另起爐灶,跳出老圈子給賈府尋找一份新的活力。
回頭卻說賈母,除夕夜,賈母領頭,闔族血脈至親雲集,論資排輩齊齊磕頭,拜了祖宗,上了香供,花了紙馬,子時放了煙花爆竹,左不過年年如此,難以贅述。
五更時分,賈母張氏尤氏幾人裝扮起來,進宮給元春恭賀華誕,自有內官接送,元春宮裡人來人往,俱是主子娘娘,賈母們也不好多待,略略一敘也就罷了。
正月初二,元春按照出嫁女兒規矩,派了太監上門給賈母幾位長輩送禮,各位姐妹兄弟侄子侄女兒各有表禮,左不過是些御製機巧之物,貴賤難說,代表元妃對親人的惦記。
元春這回禮品不分高下,所有低眉侄女侄子一視同仁。
闔府外人並無察覺,只有迎春暗暗合計,這大約是二太太往事不在了,再沒有人唆使元妃跟賈母鬥心眼子了。
正月初五賈珏進宮之後,正月初六賈母便進宮會親,一早遞了牌子,都是內官安排妥帖了,進了宮門徑直來見元春。
賈母之所以選擇今日會親,乃是今年宮裡要大肆慶賀元宵節,皇后老蚌生珠懷孕了,三十歲的年紀不容易,皇上太后都是大慶的意思。
賈母此來一時託付賈珏的事情,二是告之元春自己對二房安排事宜,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