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微笑:“女兒終生大事,總要慎重才好。”
張舅母哂笑:“我這個親生岳母也沒的你這個大娘難纏。”
張氏把茶盞一頓,聲音清冷:“迎春自滿歲抱在我屋裡,比我親生還親些。”
張舅母忙笑:“小姑莫怪,我不過一時口快而已,誰不知道你們娘兒們感情好。來來來,嫂子親自替你沖茶!”
張氏也覺得反應大了,接了茶杯一笑:“這豈敢呢!”
張舅母也不再催逼了,只道:“水家家境一般,我那老姐姐卻是真心待承媳婦,她當初有壓箱金子二百兩,是她母親嫁妝之外另給傍身所用,他埋在床頭底下接近三十年,當初堂姐夫病重,用的一色貴重藥物,拉欠不少外債,家計艱難,他帶著小女兒日夜與人做針線嫩沒捨得動用。這回要與兒子做親,知道賈府不是等閒人家,這才挖出來了,說是要給媳婦打首飾置釵環。二百金子在侯府不算什麼,在她卻是真心一片,可見她是真心喜歡迎丫頭。她也當著我的面說了,她就喜歡迎春性格柔順,端方能幹。她也知道自己名聲傳得不大好,想要娶個賢淑端方的媳婦回去襄助兒子,好生過日子。”
張氏唏噓:“我們老太太擔心他家人丁單薄”
張舅母一笑把姑子手一拍:“這話我上次也暗示了,說你想給迎丫頭找個清貴人家,只怪我兒子歲數不對,她十分通透,馬上答應了,說是迎丫頭三十歲之前,絕不會因為兒子插手媳婦房裡事情,不過她也說了,他家單丁獨苗,總要有人傳宗接代。”
張氏一嗤:“在嫂嫂眼裡我是那樣蠻橫之人,只是我們老太太看上石家。”張氏是養女兒人家,雖然心裡已經十分肯了,卻還是言道:“嫂嫂知道,我一向為出身張家自豪!”
張舅母知道姑子還在惦記楚家,遂道:“這婆媳間講究個緣分,妹妹疼愛迎丫頭,自去思量,一個是一心一意護衛兒子婆婆,一個是隔心隔肚皮繼母婆婆,倒地那個好相處些。”
張舅母也有婆婆,自己也正在做婆婆,不好說得十分露骨,那年輕婆婆一日生育,就是媳婦頭上緊箍咒心上刀子。
這個張氏豈能不知道,也是張氏猶豫原因。
一時外面嚷嚷,老太太那邊傳飯,叫請太太姑奶奶。姑嫂這才打住話題,一起往老太太房裡來了。今日都是至親血脈,張外婆叫張舅母婆媳也一起入席,直叫丫頭們伺候。
回程之時,多了賈璉押車,他是下朝後特特來接母親。
迎春在二門上了軟轎,卻聽見前頭有人給張氏見禮口稱侄兒見過大伯母,不由腳步一頓,卻是沒回頭慢慢坐進轎子,卻將轎簾偷偷掀開絲絲縫隙窺視。卻見那人正跟在張氏轎旁,一壁走一壁說這什麼。迎春瞅一眼繡橘,再看一看前頭。
一時到了賈府門前,水衍辭別,說是明兒要值早勤,今兒要歇在侍衛處。
賈璉與他拱手作別。
少時轎子進了二門。司棋攙扶迎春下轎,迎春緊走幾步,上前攙扶母親張氏,娘兒們一起往賈母房裡來問安。
賈母說了幾句,見張氏母女面有倦色,只留下湘雲黛玉說笑,吩咐迎春們母女先行回去熟悉歇息。回房之時,繡橘已經打探清楚,水衍是特特前來告知三爺在宮中的資訊。
迎春便問:“可知說了什麼?”
繡橘道:“說是三爺十分聰明機靈,授課的喬師傅還誇讚了三爺,我們娘娘跟皇后娘娘都有賞賜,三爺在宮中應付自如,躲過了好幾次調皮皇子的算計呢。”
迎春一驚:“啊,什麼人這樣大的膽子?三弟可是太子伴讀啊!”
繡橘搖頭:“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似乎水大爺也沒說是誰。”
迎春頓時糾結起來,賈珏在賈府跟迎春接觸的時間比張氏還要多,若說迎春姐代母職一點也不過分。稍作歇息,迎春帶著繡橘晴雯走到房間房裡來見房間。
其實賈璉尚在外房,房中只有平兒跟鳳姐靠著熏籠徐眯著眼睛有一針無一針做針線。乍見迎春前來,平兒忙著讓開位置給迎春。迎春稍微猶豫便把對賈珏的擔心說了,希望鳳姐轉告二哥哥,明兒打探一下賈珏倒地受了什麼欺負。
鳳姐卻把迎春手一拍,笑道:“這大可不必擔心,不說公里有太子娘娘,直說我們珏兒那一縱上樹倒掛上房的本事,宮裡有誰能夠暗算他呢!”
鳳姐言罷又悄生告訴迎春:“知道珏兒進宮跟我要什麼嗎?要了二百顆銀瓜子兒,知道他做什麼用麼?”
迎春狐疑搖頭:“做什麼?”
鳳姐眉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