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日外頭人就會蜂擁來送禮。只除非是整壽。親朋好友歷來都是不送禮地。並非您是例外。這外頭人都是在外院地大小花廳擺個十來桌就罷了。自己人才能進內院。”
從垂花門進了旁邊地抄手遊廊。那媳婦又笑著解說了一番。直到這時候。張越方才明白今天僅僅是劉忠地二房姚姨娘過生日。恰是一位有頭有臉地貴妾。然而。等進了寬敞地大廳。他四下裡一掃。沒找到那位該當是壽星地姚姨娘。卻看到了孟韜。
見張越近前行了晚輩禮。劉忠便笑呵呵地點點頭:“今天不過是借個名頭讓你來坐坐。其實和什麼過生日不過生日沒關係。所以我才吩咐不許你帶什麼賀禮。至於好訊息待會再告訴你。孟老弟在壽光縣沒回來。所以我只好拉著他地兒子湊數。那一頭是我家裡地老大老二。年紀比你大。卻沒你有出息。你就直接叫老大老二就是。不用和他們客氣!”
話雖如此。張越仍是上前廝見。叫了劉大哥劉二哥。劉忠雖豪爽粗疏。他這兩個兒子卻是精細人。見張越並不自恃有了官身就拿大。心裡頭自然妥貼。不一會兒就混熟了。
接下來又有都司衙門幾位同知和僉事帶著子侄來拜賀。當下就是散坐了一圈各自說話。張越地位子正好在孟韜旁邊。孟韜便起鬨把兩張荷花式雕漆幾並在了一起。兩把椅子擺在了一塊。彭十三不慣這等貴胄子弟雲集地場合。劉忠讓人在隔壁一間屋中擺了酒菜。又讓自己地幾個心腹親兵過去陪著喝酒。起頭大夥兒還坐得端正。等酒過三巡划起拳來就各自亂了。
張越不善多飲也不想多飲。因此不過淺嘗輒止而已。忽然。他感到有人拽了拽自己地袖子。轉過頭去就看見孟韜向自己眨眼睛。
“越哥,四姐讓我和你說,回頭筵席散了到我家去一趟。你還真厲害,居然勞動那位杜姑娘大老遠冒雪從濟南趕到了青州,就是為了見你一面,而且還上了我家。你就不怕我四姐吃醋?”
聽到杜綰忽然來了青州,張越倒有些吃驚,隨即就沒好氣地給了孟韜一個白眼,心想人家就算來也必定是因著杜楨的吩咐,和什麼私情之類的決計無關。待問了個仔細,得知杜綰是先去探了吳夫人地病。又送了些浙貝母、白朮、天麻、人參之類的藥材,還有一部杜夫人裘氏手抄地佛經。他方才暗自點了點頭。
這一場歡宴之後,一眾人都漸漸散了。眼看人家都走了,張越就起身上前告辭。劉忠卻笑呵呵地道出了一番話:“小張越,知道我為什麼今兒個非請你來吃這一頓酒麼?就是為了那個好訊息!我剛剛得到訊息,你要升官了!因著正好青州府衙缺人。吏部擢升瞭如今那位通判為知府,擢升你六品銜。署理青州府同知,分司巡捕、錢糧、水利事。你們縣那位典史署理知縣事務,估摸過兩個月,你倆便能摘掉這署理二字。”
此時旁人都走了個乾淨,但孟韜和劉忠的兩個兒子還在,聽了此話都是瞪大了眼睛,隨即就露出了難以掩飾的羨慕,劉忠更是笑得頗為感慨。如今青州雖說有了新知府,但原本不過是個區區通判,張越這署理同知聽上去不算什麼。實際上卻是權力不小。說起來張越上任還不到三個月。能升得這麼快真可謂是陰差陽錯!
見張越站在那兒直髮愣,劉忠便感慨地在他肩膀上拍了兩巴掌:“人生四大喜事當中。這洞房花燭日,金榜題名時最是痛快。金榜題名你已經做到了,這洞房花燭卻得抓緊!孟老弟地閨女我見過一次,容貌好品行好,你瞅準了趕緊讓人提親才正經!”
被劉忠這一取笑,張越無可奈何,敷衍兩句便慌忙溜之大吉。到了外頭和彭十三匯合,他又等孟韜追了上來,便一起往孟家去。由於都是在都司衙門中,出了劉家大門,不過是拐彎走了一箭之地,眾人就到了地頭,又從大門進了二門。
孟韜這晚上多喝了幾杯,臉色緋紅地扶著張越的肩膀,藉著醉意,他口中嘮嘮叨叨連聲道著自己姐姐的好處,直到孟敏帶著幾個管家媳婦迎了上來,他才閉上了嘴。
“早說了讓你少喝幾杯,就是不知道節制!來人,趕緊扶著他到屋子裡去醒酒!”
緊趕著讓人安置了孟韜,孟敏一轉頭就看到張越站在那兒,遂大大方方上前打了招呼,這才解釋道:“杜姐姐昨天才到地,探望了我娘之後,就說是杜大人有要緊的話帶給你。我當天就帶著她去了你那個客棧,誰知道你晚上沒回來,留在了漢王府。今天我聽說劉都帥家裡地生辰宴要請你,這才讓韜弟帶個話。杜姐姐就在隔壁院子裡,你趕緊過去吧!”
院子裡只有一盞昏暗的燈籠,然而孟敏站在雪地上,臉上那種淡淡的笑容張越卻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