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琥珀點點頭合上了眼睛,張越便站起身,又放下了那青幔帳。轉身想要出屋子時,他隨眼一瞥,卻看見捂著那件披風的秋痕已經是醒了,此時恰是怔怔地瞧著他。端詳著那張睡眼朦朧,偏又流露出無限情思心緒的臉,他便走了過去。
“大冷天的,回房去安安生生睡兩個時辰,這幾天都辛苦你了。”
“少爺,你真要帶我們去登泰山?”
自己說了這麼多,秋痕偏偏只聽見了這一句,張越登時又好氣又好笑,遂板下臉說:“那也得你們都養好了身子才行,我可不想到時候爬了一半的路途,然後就得揹你們兩個上去!趕緊回去睡覺,養精蓄銳,來日才好去登泰山!”
秋痕此時滿面欣喜,遂使勁點了點頭,站起身使勁伸了個懶腰,徑直抱著披風出了屋子。她前腳剛一走,張越正打算叫一個人在門外守著,那外頭的門簾忽然被人撞了開來,卻是彭十三。彭十三一進屋子就先往那邊掛著青幔帳的床上掃了一眼,隨即把張越拉出了門。
一到外間,他便笑道:“少爺,都司衙門劉大人派人來下帖子,說是今兒個他家裡頭正好有人過生日,所以請你過去一塊熱鬧熱鬧,還捎帶了兩句話。一是決不許送禮,否則就把你趕回來;二是有一個天大的好訊息要告訴你。”
PS:晚了一點,不好意思。話說發現早上犯了個大錯誤,這時候的明朝似乎玉米還沒引進來,痛哭流涕賠禮道歉……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莫名其妙的升官
山東都指揮使乃是正二品高官,即便不按著如今文賤武貴的傳統,這闔省之內也無人可以與之比肩。劉忠儘管不是靖難功臣,但跟著張輔徵過交趾,北征的時候也曾經立過功勞,鎮守山東這些年從未出過大差錯,這個肥缺自然是把得嚴嚴實實。而且布政司治濟南府,都指揮使司治青州府,兩邊井水不犯河水,青州府地界就是都司衙門最大,連知府都要瞧眼色。
接著帖子換了見客的大衣裳,張越去都司衙門的路上心裡就直犯嘀咕,劉忠早上遇見的時候也不曾提過什麼生日之類的話,怎麼忽然就派人來下帖子?然而,那滿肚子疑惑卻在他到了都司衙門時化為烏有——那條都司街門前恰是車水馬龍,靠牆一溜都是停的各色馬車和坐騎,那車上馬上下來的都是衣著鮮亮的人,不是自己捧著就是讓人拿著賀禮。
瞧瞧自己這空空如也的手,張越怎麼瞧都覺著自己不像話。然而,文官在下帖子時捎帶那句話他可以不當真,那些個武人卻都是說話一句頂一句,他要是真捧著賀禮來,只怕還真得被人趕出去。
臨到門口,他就瞧見自己前頭一位滿臉堆笑地呈上了一個大紅雕漆盒子和一份禮單,那收禮單的僕役開啟來瞥了一眼,便在提起嗓門吆喝了一聲。
“青州李員外道賀,賀禮翡翠馬一對!”
聽那一聲高喝。張越頓時皺了皺眉。他在開封和南京北京都曾赴過富貴人家地生辰宴,門口雖說也有收禮單子的。但從來不會這麼招搖。劉忠雖然是山東都指揮使,可場面鬧得這麼宏大,難道就不怕招人惦記?
等輪到兩手空空地自己時。他正想拿出帖子來,那位專司收禮單,眉眼間一直流露出一種倨傲神情的中年僕役卻只往他身後看了一眼。旋即那臉上一下子堆滿了笑容,竟是畢恭畢敬地彎下腰來:“小張大人您可是來了。老爺都嘮叨好幾回了!”
“來人,趕緊帶小張大人和彭爺進去,老爺正等呢!”
前頭兩個小廝立刻出來領路,張越帶著彭十三跟上去的時候,背後卻傳來好些議論聲,全都是在猜測張越地身份。那收禮單的僕役卻又恢復了倨傲本色,直到有人往他手裡塞了一顆銀豆子,低聲問他剛剛進去的那是何人,他方才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袖子。
“那是咱家老爺老上司地子侄,老爺特意吩咐過他不許帶賀禮。否則人家大家出身。怎麼也不至於空手來!你問什麼老上司……我說趙員外,你這腦袋也太不好使了。憑咱家老爺的身份。能當得起老上司這稱呼地還能有幾個?”
張越和彭十三跟著小廝繞過影壁穿過喧鬧的外院,不多時就遠遠望見前頭一架兩邊有垂蓮柱的垂花門。到了那門口。那兩個領路的小廝垂著手退了下去,門內恰有一個三十出頭的媳婦迎了出來。她屈膝拜了拜,因笑道:“小張大人可來了,老爺正在裡頭等呢。”
“小張大人您是頭一回來。不知道老爺地脾氣。老爺到山東這些年。從來不曾像別人那樣盤剝地方。什麼奪官田侵民宅之類地事情更是碰都不碰。老爺就是好一個體面。所以內宅只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