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中仍然有些顛簸。
侍雪身子一晃,終於甩脫開被雪染握住的手腕,她才剛要鬆口氣,雪染的手臂卻從後面環繞過來托住她的頭,不讓她再撞到車廂四壁。
“公子,我的脖子上有血。”她急忙提醒,怕弄髒了公子向來雪白的衣袍。
雪染抿緊雙唇,反而用自己的袖口在她的傷口處擦了一下。
她,不由得再打了個寒顫。
為何會覺得怕?怕的又是什麼?是公子嗎?還是剛才的事情?或許,她怕的只是她從不敢想的事情?
自從五歲入雪隱城,十二年裡她的心本已成一潭死水,但是公子今天的做法,卻將死水硬生生地攪亂。
深深的恐懼,伴隨著顛簸起伏的路程,讓她的傷口隱隱作痛,從脖頸一直疼到心底。
這條短短的路,為何會讓她覺得如此之長?
“吃!哈哈,這回就算你有飛天遁地的本事,我看你也扳不回這一局了。”哈哈大笑的是一個灰衣老僧,雖然鬚髮皆白,但紅光滿面,臉上還掛著幾分孩子氣的頑皮笑容。
坐在他對面是位極為俊秀的公子,全身散發著一般淡然的優雅,在對手如此囂張得意情況下,依然不動聲色,細長的手指拈著一枚棋子審視著棋盤,微笑地反問:“是嗎?若我贏了這局棋,大師要輸我什麼?”
老僧又急忙低頭看棋,喃喃自語,“莫非還有什麼陷阱?”
那公子笑著看他,也不多語。
看了好半天,老僧終於認定沒有任何問題了,才昂著頭說:“若是這樣的棋局我還能輸,那我就把這把鬍子割下來送給你。”
公子朗聲笑道:“大師這個賭注下得妙!聽說這把鬍子,大師已經留了近二十年了,若是為一局棋而割去,不覺得可惜嗎?”
“少說大話了,這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來割。”
“那麼,我就不客氣了……”悠然的笑語之後是清脆的落子聲音。
剛才還在哈哈大笑的老僧登時變了臉色。“這、這幾顆棋子是你幾時下在這裡的?”
公子說:“剛才大師吃掉了我若干棋子後,這裡自然空下一片空地,殘留的幾顆棋子剛好夠我佈局。”
“你居然使詐!誘我來吃你的棋子?”老僧氣得吹鬍子瞪眼。
那公子笑著伸手抓住他的鬍子,“大師說過的話不會賴吧?”
老僧袍袖一揮,擋開他的手,“哼,人人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