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童言童語的話,總是逗得一屋子人哈哈笑,沒辦法,自從那日小猴兒給他扮過一次猴兒後,在淳伽幼小的心靈裡,這七嬸兒就是一隻跟美猴王一樣的猴子成精,恁是小猴兒多少次掐他的臉警告他,她是人不是猴兒,小小的淳伽都固執的堅持己見,他堅持並期待著她肚子裡的小弟弟也是一隻可愛的猴兒精。
就連婉姨都日日摸著她的肚子根淳伽打趣她:“淳伽啊,嬸嬸這裡啊就快有你的小弟弟了!”
二人如此這般膩呼,不只他們睿親王府的丫頭奴才們日日背後嚼舌根子說:“王爺和福晉這般恩愛,想是回去就快要抱上小世子了!”
於是乎,小猴兒成功的把自己繞進了一個陷阱,臉紅的就差滴了血,偏生他像是上了癮似的,成日裡還沒完沒了了似的。
“這主意不錯。”延珏邪氣的笑笑,便真的去抓她的手去把著——
“你他媽三歲啊!尿尿還得人陪,要人把著怎麼著啊!”
在寢殿的時候也就罷了,尤其是在校場練騎射時,延珏每每出恭,都要叫上小猴兒,有幾次,讓那些八旗子弟給笑話的,恁是小猴兒那城牆般厚的臉皮都受不住了!
嘿,我說您還真別不信,他還真帶著。
嘛?撒尿也帶著?
自打那日和好了之後,延珏就一掃‘冷麵神’形象,大躍進的化做一貼狗皮膏藥,不,是他依舊牛逼哄哄,只是逼著她做一貼狗皮膏藥,成日貼在他自個兒身上,無論是去給皇上請安,探視婉姨和淳伽,還是跟幾個哥們兒練騎射等等雜事,總之,吃喝拉撒睡一樣兒都不少帶著她。
可不?
諸如這樣的對白,倆人每日都要說上幾遍,說實在的,他沒問吐,她都要答吐了,要不是看才好了幾天,懶得招惹他,小猴兒真想說,“不瞅你,我他媽瞅誰?”
“瞅你精神。”小猴兒答。
“瞅爺兒幹什麼?”延珏問。
恁是這主兒倍兒精,腦子絕對夠用,可這麼一天天吊兒郎當的樣兒,要說他就這麼成了儲君,哪兒服眾去啊?!
可不?土匪窩裡想要當個頭頭,還得拳打三關,腳踢四方來威壓四眾呢,你再瞧瞧他——
小猴兒不聾,諸如‘皇上最寵的便是七爺兒,那儲位絕非七爺兒莫屬!’此等傳言她自是也沒少聽,可每每端著下巴瞧著那個一臉沒個正經樣兒,每天除了去看看婉姨和淳伽就知道拉弓射箭,閒時不忘逗鳥逗蛐蛐兒逗她的主兒,她便自個兒瞥瞥嘴兒,搖搖頭。
那日的事兒跟那晚的月亮一樣,只明晃晃的亮了一晚,便被翌日的日頭照的沒了影子,再過些日子,剩下的便只是那些有關皇子奪嫡的數不盡的傳言,傳來傳去的傳什麼的都有,可所有的傳言都有著一個驚人的一致,那便是今年的秋獮,皇上定是要擇出儲君來的。
……
“不管怎麼樣,你要記住,皇阿瑪不只是咱們的阿瑪,他更是這大清的皇上。”
果不其然,待於得水拿著菸袋小心翼翼的推門進來時,只見二爺兒面帶怒容的正要離開,頓了頓步,卻又回頭與塌上那帶著歉意的自家主子正色道。
沒人知道這二位主子爺兒在屋裡說了些什麼,只是從那頻繁的拍桌聲,可見七爺兒給二爺氣的不輕。
於得水出門之前,只隱約聽見那鮮少發怒的二爺拍著桌子怒斥道:“你他媽瘋了!”,之後種種便隨著關上門再也聽不到了。
“放心吧,不是皇阿瑪抽的,是我家那烈貨給咬的。”延珏嬉皮笑臉的舔舔嘴唇兒,大剌剌的轉了一圈兒後,又捶捶自個兒肩膀,示意‘身體倍兒棒’後,便一屁股坐在那塌上,抬起胳膊抻了抻發酸的膀子後,擺手吩咐於得水去把菸袋拿上來。
卻說偏殿的七盞茶後,延璋才等著延珏,待見到自個兒弟弟時,趕忙放下書卷,起身便滿面擔心的過來,見到延珏那明顯浸著血絲兒的嘴唇兒,眉頭皺了起來。
不同於今夜所有人惦記的那些黨爭風向,他只惦記,那個被保酆帝留下的延珏,是不是惹惱了皇阿瑪受了罰。
延璋從不否認皇權是個好東西,可在他看來,那個位子,由他來坐或是延珏來坐都是一樣的,這不是矯情,而是對他來說——只要不是延瑋,那個位子是誰都成。
可他同樣也知道,老七一來無心帝位,二來不想因為那些與他生出嫌隙。
他知道皇阿瑪不喜歡他的處事優柔,也知道皇阿瑪不滿他對舒舒投入的過多,他更知道依皇阿瑪的性子,冷情心狠的老七才是他心中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