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出去說他幾句,但是礙著兩個主子都在屋裡,只得嘟著嘴在心裡埋怨錢慶榮這個傻蛋,連說個話都說不利索。
年初下大雨的事兒,錢慶榮著實出力不少,後來升了捕頭,做事也是勤勤懇懇,從不私下弄什麼貓膩玄虛,今個兒的事兒本來就是荷花出的主意,齊錦棠到底還是比荷花厚道一些,這會兒見他著實侷促不安,忍不住笑道:“好了,我也不逗你了,你是個什麼心思,這大半年我們也都看在眼裡的。只不過,苗兒不是我身邊的丫頭,就算我有心成全你,也得夫人點頭才是,至於怎麼能讓夫人點頭,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爺可真是的,本來還想多聽他說幾句心裡話,爺這麼快就給捅破了。”荷花說罷領著苗兒從屏風後轉出去,笑著坐到齊錦棠的身邊,衝下頭的錢慶榮道,“既然你一片誠心來給我磕頭拜年,我可不能拿大不出來,如今馬上要過年了,你若是有什麼話要說,可要抓緊時機才是。”
“小的給夫人磕頭,小的……”錢慶榮一看見苗兒,腦子就更加打結了,結結巴巴的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苗兒見狀跺腳道:“你這人……說個話都說不利索!”
荷花笑得伏在炕桌上,看著下頭錢慶榮和苗兒都是個大紅臉,好不容易止住笑意說:“行了,我也不逗你了,你和苗兒的事我心裡都有數,這大半年看著你的人品行徑,我也還算是放心吧苗兒交給你,別的什麼我也不圖你的,只要你一句話,今後必須對苗兒好,不然就算爺和我不在清溪鎮了,我也會回來跟你算賬的。”
錢慶榮被苗兒在身後掐了一把,這才一個激靈地回過神兒來,撲通跪下道:“爺,奶奶,小的在世上無親無故的,承蒙爺不嫌棄才得了這麼個好差事,如今爺的任期快要到了,小的沒什麼別的念想,只想以後都跟著爺,不管是做家丁還是護院,小的不敢說有什麼本事,可也知道忠心兩個字。”
“呦,這不是挺會說話的。”荷花笑看向苗兒,只以為是苗兒私下教的,不成想苗兒卻也是滿臉的驚訝和感動,似乎也是頭一回聽見這些話。
“你能有這樣的心很好,想要跟著我也不是什麼壞事,只不過你自個兒得想清楚了,我卸任辭官後,就是平頭百姓了,你若跟著我,可不如如今做個捕頭威風有權。”齊錦棠正色道。
“小的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也知道能有現在的地位都仰仗爺的提攜,而、而且……而且苗兒也說她離不開奶奶……所以小的願意一直跟著爺和奶奶。”錢慶榮人雖然老實卻不笨,就算是從戲文裡也聽到過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樣的話,自己如今是齊錦棠提拔上來的,等到明年換了縣太爺,是什麼光景都還不知道呢,左右自己孤身一人,倒不如夫妻倆都跟著齊錦棠。
齊錦棠見他主意已定,就也不再多說,笑著點頭道:“我一直都喜歡你這樣踏實肯幹的人,既然你有這樣的心思,又都想清楚了,那我自然高興。”
得了齊錦棠的許諾,錢慶榮十分高興,隨即又扭頭去看荷花。
荷花笑著指指在一旁擔心的苗兒說:“女大不中留,心都跟著你跑了,我還能留得下什麼!趕明個兒尋個好日子,著人上門來提親就是了。”
年後,齊錦棠帶著荷花去了一趟徽州府,看了周大人口中所說的田地和屋子。
因著還是冬天,所以馬車行進山裡,入目一片都是荒涼之色。
馬車沿著還算平整的山路一直駛進一個木質的大門,下車後就見,眼前差不多有齊家村曬穀場那麼大的一片空地,左右兩邊各四排半舊的瓦房,看起來倒是結實耐用,怕是荒廢了有些日子,所以看起來有些狼狽。
看門的老漢指著後面介紹道:“從這裡一路過去,繞過這片兒果林才是主人的正房,三進五開間兒的,都是上好的材料,自家找人蓋的房子,只不過好幾年沒人來住,全都白放在這裡糟蹋著,不過只要整飭整飭就好了,住起來絕對沒問題。”
齊錦棠跟荷花跟在他後面,到後面去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後山的緩坡空地,互相交換了幾個眼色,都看出彼此都很是滿意,荷花都已經開始在心裡規劃應該如何收拾。
既然都看中了這地方,齊錦棠就也沒再端著,直接交了定銀,說好到徽州府的府衙簽訂契約過戶。
等這邊都塵埃落定,齊錦棠先把荷花和團團送上船背上回家,然後自個兒才領著馬超和隨從回了清溪鎮。
荷花下船後又走了許久的旱路才算是到了城裡,打發人回齊家村送信兒,自己直接熟門熟路地摸回自家鋪子。
到家的時候正趕